王来弟脸上是从没见过的癫狂，那种神色即使在成年人身上也很少看见。
现在存在于一个小孩的身上，不由得让人觉得由心而升起一阵胆寒。
“你拿什么杀他的？”
案发现场以及周边都没找到凶器，通过李法医的检验，死者的伤口是刀伤，还是一柄至少一米长的大刀。
可是不管是现场还是周边都没找到这样的凶器，照理说任何人拿着这样的一把刀在路上走，都会引起注意。
但是现在姜星晚想通了，如果拿刀的人是小孩呢？
即使上面觉得颜色不对，也不会怀疑。
因为小孩拿着玩具理所当然，上面沾染的东西也会潜意识的认为是玩具。
“你为了给周灵报仇，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周灵的意愿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爆了王来弟最后的意志力。
说到底也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还达不到成年人的定力。
在警察地逼问下，说出了所有的经过。
那天，王来弟一首在周灵的学校门口等着，想要她放学的时候去和她道别。
想和她说：即使在老家，自己也不会放弃学业，会努力追上她的脚步，她们以后大学见。
可是首到校门快关了都没看见周灵走出来，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自己也要快点回去。¨7~8*x,s\w?.+c,o*m,
这次出门的机会是好不容易求着奶奶才出来的，不能被那家人发现。
就在门口站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到以前的同学，连忙走过去询问道：
“欸，怎么没看见周灵出来？”
那人本来被拉住是一脸的不耐烦，特别还是以前班上最不起眼的一个人。
但是接着听到周灵的名字后脸色大变，想要挣脱跑开。
却被察觉到异样的王来弟死死攥住，她说道：
“我不怎么样，你告诉我周灵怎么了，我马上放开。”
那人看了一下西周，发现根本没人能救他，也就低着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包括同学们私下传的那些。
那人什么时候走的，王来弟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浑浑噩噩的坐上回老家的车。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你怎么看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跑了呢？
你知不知道，镇上的砂石场老板说了要给多少钱！！”
什么意思？
站在门口的王来弟感觉自己脑袋宕机了般，转不过来，就听见了奶奶为她据理力争的声音，
“她还那么小？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们也不至于让她去做童养媳吧！啊~”
“你个老婆子管好你自己就行，把她捡回来，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人家老板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就是就是，把她送走了，我就有大房子住了。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快送她去！我不要她在我家！”
透过模糊的光看进去，就看见了母亲带着妹妹对着奶奶就是一顿骂。
接着她们转身朝着房间里面走去，没有发现站在门外的王来弟。
“奶奶。”
王来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坐在床边的奶奶面前，低声呼喊了一声。
奶奶转过身去擦掉了眼角的泪花，然后抱着王来弟就是一声叹气，
“我的孩子，怎么那么命苦，早知道......说不定......”
对于奶奶的未尽之言，王来弟心中明白。
早知道当初奶奶没捡她回来，说不定会遇上条件更好的人，不必受这些苦。
但是这世间哪里来的说不定呢？
王来弟在奶奶怀中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珍重的亲人，带着哭声说道：
“可是没有奶奶，希儿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希儿是奶奶给她取的小名，大名叫王希，永远充满了希望。
奶奶心疼地抱住怀中过分懂事的孩子，语气坚定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把你送出去，明天我就找她们去，就算豁出老婆子的命，也要她们去退了。”
两婆孙在黑夜里紧紧相拥。
王来弟的耳边充斥着奶奶无奈的叹息，也是在那一晚，她的心中滋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不要奶奶也被逼上绝路，她要为她扫平所有的一切。
就像为周灵洗去身上的污垢一样，她要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计划和行动还是有些偏离的，她趁着第二天奶奶带着她们去镇上的砂石场的时候溜了出去。
“杨帆怎么会听话的去那里？”
面对沈知衍的询问，王来弟脸上露出了天真无辜的笑容，轻声说：
“因为我跟他说，我有限量的小卡要给他，回老家后就用不上了，他就来了呀。”
“然后你用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杀死了他。”
王来弟好似回想了一刹那，接着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无所谓接道：
“对啊，他还想跑，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走出那里。”
“凶器呢？”
“碎了。”
“碎哪儿了？”
“你们不是去过了吗？那个厂房里面有碎石机呀。”
沈知衍现在都不敢将其看成一个小孩子了，杀人抛尸，处理凶器。
哪一件不让人慌张，可是眼前的十二岁的小孩却冷静的完成了所有步骤。
“为什么要连家人都不放过？”
“家人？除了奶奶，她们哪一个希望我好过啊。
要把我卖给傻子当媳妇，这样的家人送你要不要啊？”
“请端正你的态度。”
王来弟被在场的警察警示了一声后，就没再作什么妖，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
刚开始对于现场的脚印她始终闭口不谈，说是自己故意穿上了母亲的鞋子，在现场留下的痕迹。
警察后来在她老家找到了那双鞋子，也证实了里面确实有她的dnA以及碎石的痕迹。
最后也在采石场的碎石机中提取到了杨帆的血液，证实了王来弟的口供。
这场‘孩子’之间的较量也终于结束了。
姜星晚在整理结案报告的时候无数次想，如果王来弟不在那样的家庭中的长大，是不是不会变成那样冷漠。
可是在有些人的眼里，你的存在本身就错了。
可是她的心中始终觉得还有个疑问？
那就是小章所说的电话以及周泽的态度，她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可是不管她们怎么问，王来弟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刑讯来看，她又没有说谎。
“全国选拔赛？”
姜星晚坐在局长办公室，听着局长指派下来的任务，和身旁的沈知衍对视了一眼，
“不是还早吗？怎么提前了。”
警察内部的全国选拔赛每年八月举办一次，现在才五月，还不是举办的时候啊？
对于她们的疑问，局长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
“这是上面安排的一场特殊的选拔赛，我们市局选中了你们两个人，给我准时报到。”
“是。”
姜星晚转头看着沈知衍，眼中尽是兴奋，自己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高手云集的竞技比赛呢。
沈知衍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局长，心中落下了一丝忧虑，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