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青萝镇的青石板路上,昨夜的惊天变故仿佛只是一场幻梦。^r-a+n+w-e¨n!z!w′w′.`c_o`m¨我站在醉仙楼前,看着镇民们如常忙碌——卖鱼李婶正和顾客讨价还价,更夫老吴打着哈欠往家走,翠姑的炊饼摊前已经排起长队。
"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老周头提着铜壶从醉仙楼出来,壶嘴冒着袅袅白气。他布满老人斑的手腕上,一道火焰纹正在晨光中缓缓褪色。我接过他递来的茶碗,碗底沉淀的星砂已经消失不见。
"做了个怪梦。"我轻啜一口茶水,"梦见整个镇子都是青铜所铸。"
老人手指微微一颤,茶水溅在粗布衣襟上:"这...这梦倒是稀奇。"他匆忙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后颈处新添了一道锁链状的淡金色纹路——那是混沌钟道纹传承的印记。
前街突然传来喧哗声。赵家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大开,赵元宝面色苍白地靠在厢内,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更奇怪的是,他看向镇民的眼神中竟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
"赵公子伤好了?"翠姑递上一个热腾腾的炊饼。
赵元宝接过饼的手微微发抖:"多、多谢翠姑。"他咬了一口,突然压低声音:"我爹说...说从今往后,青萝镇的税赋减半..."
混沌钟在识海中轻震,我清晰地看到一缕玄黄气从赵元宝眉心溢出,没入炊饼之中。翠姑腕间的火焰纹微微一亮,又很快隐去。
我信步走向镇东古井,路上遇到卖伞女正在修补她那柄油纸伞。伞面上被撕裂的龙纹已经用金线重新绣好,只是龙眼处还缺两颗珠子。
"公子可有见过这么大的珍珠?"她比划着,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鳞光。
井台边,几个工匠正在修补那道裂缝。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用的不是普通泥灰,而是一种泛着青铜光泽的浆料。当我走近时,浆料中突然浮起几个气泡,在水面映出极西之地的景象——那道横贯天际的裂痕,比昨夜又宽了一分。\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这井水..."工匠老张抹了把汗,"自从换了新浆料,打上来的水都带着股清甜味。"
我蹲下身,指尖轻触浆料。玄黄气顺着缝隙渗入井中,三百具青铜棺椁依然静静躺在井底,只是表面多了些细密的纹路——正是混沌钟的道纹传承。
"公子!公子!"
卖花女童气喘吁吁地跑来,竹篮里的夜息香沾满晨露:"古战场...古战场开花了!"
她拽着我的衣袖往镇外跑,小手上新生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穿过一片竹林后,眼前的景象令我驻足——原本荒芜的古战场上,此刻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每一朵花蕊中都嵌着粒星砂,随风摇曳时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些花..."女童踮脚摘下一朵别在耳后,"是昨夜突然长出来的。"
我俯身细看,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三百星君的身影。他们站在往生门前,正在用最后的灵力修补那道裂痕。最年长的星君突然转头,目光穿透时空与我相接:
"帝尊,时间不多了..."
"原来你在这儿。"
沧溟祭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换回卖伞女的装束,只是眉心的龙纹再也无法隐藏:"青萝山地脉异动,龙气正在往极西之地汇聚。"
混沌钟突然在识海中剧烈震荡,我眼前浮现出一幅骇人景象——极西之地的裂痕深处,一只布满星砂的巨手正试图扒开缝隙!
"必须立刻启程。"我转身看向青萝镇,每个镇民眉心的道纹都在微微发亮,"但得先确保封印稳固。"
卖伞女从怀中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带着这个,能暂时压制裂痕扩张。"珍珠内部,一条微型龙魂正在游动,"这是最后一条未被污染的沧溟龙魂。"
回镇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游方郎中。他的药箱大开,里面不再是银针药材,而是三百颗闪着微光的星砂。
"每人取一粒。"他将星砂分发给路过的镇民,"含在舌下可保百日安康。"
当星砂发到赵元宝手中时,这位纨绔公子竟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多谢仙长赐药。"他抬头时,我清楚地看到其眉心浮现出与镇民相同的道纹印记。
醉仙楼前,老周头正给排队的人们分发安神茶。茶汤倒映着每个人的面孔,也映出了他们灵魂深处的改变——三百年的人世轮回,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真正的意义。
"公子要走了?"翠姑递来一包热乎乎的炊饼,"路上带着吃。"
饼皮下暗藏的火焰纹路已经变成了守护咒,我知道这是她最珍贵的馈赠。当我接过油纸包时,一缕玄黄气顺着指尖流入她的眉心,激活了最深层的传承记忆。
翠姑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三百年前的烽火,随即恢复如常:"早去早回。"她轻声说,仿佛只是在嘱咐一个寻常旅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青萝镇。晨光中,这座看似平凡的小镇正散发着朦胧的青铜光泽,每个镇民都是封印的一部分,每道纹路都在守护着这个秘密。
极西之地的裂痕在呼唤,混沌钟在识海中发出悠长的震鸣。我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