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余波将整座慈幼局夷为平地,金甲仙将的虚影在剑光中寸寸崩解。^k¨a·n?s¢h.u·h_e,z_i_.+c·o*m·他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惊骇:"这是...问仙剑意?!"
烟尘散尽,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来人背负剑匣,面容清癯,看似三十出头,眉宇间却沉淀着千年沧桑。他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青莲虚影,转眼已至井前。
"青莲剑歌..."我瞳孔微缩,"问仙阁的人?"
白衣剑修扫了我一眼,目光在触及我胸前伤口时微微一顿:"葬仙剑伤?"声音如金玉相击,清冷中带着几分讶异。
井中青铜门再次震动,又有三道金甲虚影挣扎欲出。剑修冷哼一声,剑指一划,背后剑匣中飞出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
"问仙九式——破界!"
剑光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空间割裂。三道金甲虚影尚未完全显现就被斩灭,青铜大门更是被硬生生劈出一道巨大裂痕!
"撤!"井底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青铜大门开始缓缓闭合。那些蔓延的青铜液体如潮水般退回井中,连带那个被附体的女孩也向井口滑去。
"留下!"我强提一口真气,玄黄气化作锁链缠住女孩腰身。柳小荷也扑上前抓住女孩的手:"坚持住!"
白衣剑修见状,剑锋一转,一道剑气斩在女孩与井口的连接处。青铜色的能量纽带应声而断,女孩被我们成功拉回,而那扇青铜大门则彻底闭合,光柱随之消散。
尘埃落定,贫民区满目疮痍。幸存者们从废墟中爬出,惊恐地望着我们这边。白衣剑修收剑归匣,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我出声叫住他,"阁下为何相助?"
剑修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受人之托。"说着抛来一枚玉简,"三日后,流云涧。"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剑光远去。我接住玉简,神识一扫,里面是一幅地图和简短的留言:"欲救龙侍,速来。"
"前辈..."柳小荷抱着昏迷的女孩,担忧地看着我,"您认识那位剑修?"
我摇摇头:"问仙阁与我素无交集。"但能认出葬仙剑伤,又知晓沧溟雨之事,此人来历绝不简单。_s?j·k~s*a/p,p~.?c*o?m-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清扬带着柳小川匆匆赶来。小男孩一见姐姐就扑了上来:"姐姐!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柳小荷轻抚弟弟头发,看向周清扬,"长老,后山情况如何?"
老道士面色凝重:"赤霄老祖早已被炼成铜傀!幸好发现及时,已用秘法暂时封印。"说着看向我手中的玉简,"这位是..."
"问仙阁剑修。"我简短解释,"先回城主府再说。"
返回途中,城中已是一片混乱。官兵们挨家挨户搜查可能被青铜化的百姓,哭喊声此起彼伏。路过一处医馆时,里面挤满了受伤的平民,几个大夫忙得脚不沾地。
"造孽啊..."一位老妇人抱着受伤的孙子哭诉,"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这种邪祟..."
柳小荷突然停下脚步:"前辈,我想帮帮他们。"
我略一思索,点头应允。少女立刻跑进医馆,手腕莲花印记微微发亮,一缕缕赤金火焰化作细流,轻柔地拂过伤员们的伤口。那些被青铜物质侵蚀的伤口顿时冒出青烟,痛苦呻吟的患者很快平静下来。
"仙姑慈悲!"老妇人拉着孙子就要下跪。柳小荷慌忙扶住:"婆婆别这样,我..."
"丫头!"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男子突然冲过来,"快看看我闺女!她才八岁啊..."
柳小荷被众人团团围住,手足无措地看向我。我示意周清扬留下帮忙,自己则带着柳小川和昏迷的女孩先行返回城主府。
府中气氛凝重,侍卫们个个如临大敌。白啸天在大厅来回踱步,见我们回来急忙迎上:"叶道友!城南情况如何?"
"暂时控制住了。"我将女孩交给侍女,"找个干净房间安置,小心看护。"
赤霄剑老从内室走出,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叶道友,家兄他..."老人声音哽咽,"已经完全青铜化了..."
我拍拍他肩膀:"节哀。当务之急是防止瘟疫扩散。"
"已经下令全城戒严。"白啸天揉了揉眉心,"但百姓们需要个解释..."
正说着,柳小荷和周清扬回来了。少女额头见汗,显然消耗不小,但眼神明亮:"前辈,我们救治了七十多名伤者。/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白啸天深深一揖:"多谢仙子慈悲!"
柳小荷慌忙摆手:"城主不必如此..."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些伤者说,瘟疫是从慈幼局的井水开始的。"
我看向昏迷的女孩:"她是最早接触井水的人?"
"据慈幼局管事说,这丫头叫阿沅,是半月前被送来的。"白啸天解释道,"平时负责打水洗衣,很可能..."
"不是巧合。"我打断他,"阿沅手腕有守灯人血脉印记,天机阁是冲这个来的。"
众人愕然。赤霄剑老皱眉道:"守灯人?莫非与柳姑娘..."
"同族不同支。"我简单解释,"柳小荷一脉守护两仪魂灯,阿沅这一支守护的应该是往生井。"
周清扬捻须沉吟:"如此说来,天机阁早就在布局..."
"城主!"一个侍卫慌张跑来,"城北粮仓出现青铜化现象!"
白啸天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那里离慈幼局足有十里!"
"去看看。"我起身道,"柳小荷留下照看阿沅,其他人分散巡查,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城北粮仓外已拉起警戒,几个衙役正阻拦想要冲进去抢救粮食的百姓。见我到来,为首的捕快抱拳道:"仙师,里面危险..."
我摆摆手,径直走入粮仓。昏暗的库房里,十几个粮垛表面覆盖着青铜色物质,正缓慢地向四周蔓延。更诡异的是,这些物质组成了一幅幅人脸图案,依稀能辨认出痛苦的表情。
"不是普通的青铜化..."我蹲下身,指尖凝聚玄黄气轻触地面。地底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蠕动。
"所有人退出百丈!"我厉声喝道。衙役们慌忙疏散百姓。待人群退远,我并指成剑,一道剑气劈开地面——
"轰!"
泥土飞溅中,一条碗口粗的青铜"根须"破土而出,如巨蟒般向我袭来!我闪身避开,那根须砸在地面,顿时将青石板腐蚀出个大洞。
"地脉污染..."我心头一沉。天机阁竟将青铜物质注入地脉,这是要彻底毁掉赤霄城!
根须疯狂舞动,所到之处建筑倒塌,地面腐蚀。我连续斩出数道剑气,却只能暂时阻其攻势,无法彻底消灭。
"叶前辈!"柳小荷的声音突然传来。转头看去,少女带着刚刚苏醒的阿沅匆匆赶来。阿沅脸色惨白,但眼神清明,右手仍呈现青铜化状态。
"前辈,阿沅说她能帮忙!"柳小荷扶着女孩上前。
阿沅怯生生地伸出青铜化的右手:"那、那些根须...在呼唤我..."
我略一思索,让开位置:"小心。"
女孩颤抖着将手按在地面。青铜根须顿时剧烈扭动,竟如活物般向她爬来!柳小荷紧张地护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
根须触及阿沅右手的刹那,女孩突然发出一声痛呼。青铜物质顺着她手臂向上蔓延,转眼已过肘部!柳小荷急忙握住她左手,赤金火焰渡入阿沅体内。
两种力量在女孩体内交锋,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却咬牙坚持:"我...我能感觉到...地下的"母亲"..."
"母亲?"我心头一震,"你是说往生井的器灵?"
阿沅泪流满面地点头:"她...很痛苦...天机阁的人...把她撕碎了..."
我瞬间明悟——往生井与两仪魂灯一样,都有器灵守护。天机阁为了控制往生门,竟将器灵强行分裂!
"阿沅,你能沟通器灵残念吗?"
女孩闭上眼,青铜化的右手深深插入土中。片刻后,她睁开眼:"母亲说...核心在...城主府..."
我和柳小荷对视一眼,同时变色:"观星阁!"
抱起阿沅,我们急速赶回城主府。观星阁前,白啸天正带人严阵以待。听明来意后,城主大惊:"怎么可能?观星阁地下是我白家祖祠!"
"正是如此。"我沉声道,"往生井器灵的核心被镇压在祖祠之下。"
赤霄剑老脸色阴晴不定:"难道...老祖他..."
"十有八九是知情者。"我冷笑,"带路吧。"
祖祠入口藏在观星阁地窖深处,需要白家血脉才能开启。白啸天划破手掌按在石门上的家徽处,伴随着机括声响,一条幽深的阶梯显现出来。
"小心。"我走在最前方,"器灵被折磨三千年,恐怕已经..."
话未说完,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阶梯尽头是个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尊青铜雕像——正是赤霄老祖的模样!雕像双手捧着一颗跳动的水晶,水晶中囚禁着一团微弱的青光。
"母亲!"阿沅痛哭出声,挣扎着要扑上去。我急忙拦住她:"别急,有禁制。"
仔细看去,雕像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组成一个强大的镇压阵法。更可怕的是,阵法每运转一次,水晶中的青光就微弱一分。
"这是...抽灵阵?"赤霄剑老声音发颤,"老祖竟用如此邪术..."
白啸天面如死灰:"难怪老祖近百年修为突飞猛进..."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打断他们,"阿沅,你能感应到器灵的意识吗?"
女孩含泪点头:"母亲说...她撑不住了...让我们...毁掉水晶..."
柳小荷突然指着雕像后方:"前辈,那里有东西!"
绕过雕像,后面竟躺着三具干尸,全都穿着白家服饰。从装束看,应该是历代城主。
"父亲?!"白啸天认出其中一具,几乎崩溃,"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检查干尸状况,发现他们胸口都有个细小的针孔:"被抽干精血而亡。看来赤霄老祖是用子孙血脉维持阵法。"
赤霄剑老踉跄后退,老泪纵横:"畜生...畜生啊..."
阿沅突然尖叫一声:"不好!母亲要消散了!"
水晶中的青光正在急速黯淡。我当机立断:"柳小荷,用魂火破阵!阿沅,准备接引器灵!"
柳小荷双手结印,赤金火焰化作流光盘旋而出。火焰触及地面阵纹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雕像表面出现裂纹,水晶也开始龟裂。
"就是现在!"
阿沅伸出青铜化的右手,按在水晶上。一道微弱的青光顺着她手臂流入体内。与此同时,雕像轰然炸裂,无数青铜碎片四射飞溅!
"小心!"我撑开玄黄气屏障,却见那些碎片在空中突然转向,全部射向阿沅!
千钧一发之际,柳小荷扑过去抱住女孩。赤金火焰形成护罩,将碎片尽数弹开。爆炸的烟尘中,阿沅缓缓站起,右手的青铜化竟然消退了大半。
"母亲...和我融为一体了..."她轻声道,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孩童的智慧光芒,"我知道往生门的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