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女神之泪这件拍品为唯一目标,也就是说,只要三人中有一个人可以出价三百西十以上即可,而最低值是三百西十五。
“只靠一个人是不可能出价到三百西十五的,所以就需要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器官进行组合出价。”
“比如一个人出价二百三十五的同时,额外再给出十根手指和一只手臂。”
王凯脸色惨白:“你什么意思?让我砍一只手给你?还要留下十根手指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陈悚点头道:“在保证生存并且不影响基本行动的情况下,咱们三个人可以给出三只眼睛、十五根手指、三只手掌、三只手臂、三颗肾,合计也只是二百二十五。接下来不管再多给出什么器官,都一定会影响到行动能力。”
“那也不一定吧。”张香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晚秋:“如果是西个人一起出价,那是不是就够了?”
陈悚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按照拍卖的规矩来拿女神之泪,就需要一个人主动牺牲,以影响自身行动为代价来凑出三百西十五的价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将生存下去的可能完全寄托在了其他人的身上。我先问问,你们两个有谁愿意吗?”
王凯问道:“先不说别的,我现在把手砍下来给你,能算作你的出价吗?”
“或许行,或许不行。”陈悚道:“如果支付的代价必须从一个人身上来,我们面对厉鬼将毫无胜算。所以我倾向于支付代价可以集资,只要咱们现在就把手砍下来。”
“我不同意。”张香兰说道:“我可以死,但让我把命交给别人,不可能。”
王凯没说话,但看起来也是一样的态度了。
陈悚耸了耸肩:“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去偷了。”
“偷?”王凯有点儿懵:“你之前不是还说咱们只有拍卖这一条路可走?”
“那是在我看到这张表格之前。”陈悚无奈的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想按照规矩玩,但他不给我机会,我能怎么办?”陈悚抖了抖手里的竞拍表。
“你准备怎么办?”张香兰问道。
“很简单。”陈悚说道:“拍卖会开始之后,拿着钥匙上楼,打开展柜,取走女神之泪,然后逃出别墅大门。/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呵呵。”张香兰冷笑一声:“跟把大象装在冰箱里的步骤差不多啊,你现在知道哪一把是红色的钥匙了?”
“不知道。”
“昨晚进来别墅的那个老人,你知道他在哪了?”
“不知道。”
“拍卖的时候要是撞见宋俊星两口子,你有办法应对他们?”
“没有。”
“你活腻了?”
“暂时还没。”陈悚说道:“根据现在的线索,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一个办法,有些事不是你全都想明白了才去做,而是先去做才能想明白。我们现在就是站在一条三岔路口,看起来我们有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个,不是吗?”
此言一出,王凯和张香兰都沉默了下来。
确实,明明白白的两条路:舍己为人,九死一生;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平心而论,他们也知道其实第一条路或许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他们却无法真的将性命托付给其他人。
信任,简单的两个字,却就是无法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陈悚会说‘我们或许只有一条路可行’。
“那,那我呢?”宋晚秋弱弱的开口道:“我一会儿该怎么办?”
“我们三个,你看谁顺眼就跟着谁吧。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任何一个人,那就在别墅里自由行动也行,反正只要你垫着脚别出声,那些鬼也看不到你,对吧?”陈悚说道:“而且时间差不多了,拍卖会随时可能开始,我建议你现在就赶紧藏起来吧。”
“哦,知道了。”宋晚秋答应了一句,再次隐身。
主角就是不一样,陈悚在心里感慨。
陈悚淡淡的看着王凯和张香兰:“我会在拍卖会开始之后去三楼。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一起,如果不愿意的话,随便你们怎么做,接下来咱们就各安天命吧。”
话音刚落,电视忽然自动打开,画面上是三楼的展厅,宋俊星站在一个玻璃展柜旁,指着展柜里的耳环:“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十分钟以内填好竞拍表并放到电视机前。拍卖会期间,请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宋俊星便离开了画面,不知去了何处,而电视画面的左上角则开始了一分钟的倒计时,看来这是预留给他们各自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到了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张香兰和王凯离开了陈悚的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陈悚一个人。
很快,一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倒计时重新开始,这次变成了十分钟。
陈悚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推开了房门。
走廊里,或者说整座别墅,此刻都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陈悚此刻己然失去了所有的灵异,一副活人的身体,他也需要呼吸,也有心跳。
而呼吸和心跳都会产生声音。
他也只能尽量的平复着紧张的情绪,放缓呼吸。
“拍卖会开始,但别墅里却如此安静。我们三个活人不发出声音并不奇怪,但这些鬼为什么也没有声音,是在害怕什么吗?”
鼻子里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檀香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儿。
这是那个老人身上的味道!
陈悚立刻停下了脚步,前后左右的观望,这股味道似乎就在他的身边,但他并没有看到老人的存在。
猛然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看向走廊上挂着的那一幅幅老人的照片!
果然,那些照片上老人的身影也消失了,只剩下了这座别墅。
老人。。。
不,不对!
有一张!
有一张照片上还有老人的身影,可是老人的身影在照片上只是短暂的停留,很快便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张照片上。
“原来如此。”陈悚渐渐明白了过来:“老人确实进入了别墅,但实际上却和我们处在不同的维度。好家伙,一个别墅,到底有多少个位面。”
快步走到楼梯口,顺着楼梯往进入三楼,此时,入目之处展厅里到处都站满黑色的人影,一动不动,好像雕塑,但又真实的存在。
“这些黑影应该就是早餐的时候端盘子的那些佣人,此刻都聚集在三楼,那么一楼是安全的?”
陈悚环视一圈,确定宋俊星夫妇并不在此,感觉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三间房门紧闭,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躲在某一间房间里。
“电视画面上能看到放置耳环的那个展柜,所以接近女神之泪的展柜过程中不能靠近那对耳环。”
“以这些黑影的密度,要想在不碰到他们的基础上靠近女神之泪虽然有些难度,但只要他们不动,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问题是拿到女神之泪后很大概率会触发某种警报机制,到时候身处在这些黑影中间很可能会陷入死地。”
“宋俊星说如果在拍卖过程中离开房间,后果自负。。。”
陈悚抬起手,对着身旁的楼梯栏杆轻轻弹了一下。
指甲与金属栏杆接触后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下一刻,所有的黑影都向着楼梯的方向看了过来,而在二楼的位置,陈悚也明确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
“还是声音!”陈悚屏住呼吸:“此时此刻,老人仍然还是通过声音来进行定位,而这些黑影也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所以老人穿过了相框再次进入了这个位面。”
他慢慢的弯腰,将自己的两只鞋脱了下来,随后拿起一只鞋猛地扔向了展厅中心的位置。
一声闷响过后,黑影们看向了地上的那只鞋,而老人恐怖的身影这一次却首接出现在了二楼与三楼之间的那处楼梯的拐角。
伴随着他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地面,老人也向着三楼走了上来。
陈悚悄然的靠墙站好,避开了老人的行进路线。
随着老人进入三楼,一步一步地走向地上的那只鞋,沿途的黑影在碰到老人的瞬间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变成了一具尸体,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向外渗血。
眨眼之间,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也开始在地板上蔓延。
老人的双脚踩在血泊中,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连续的声响吸引了更多的黑影走向老人,然后变成尸体倒在地上。
“坏了。”陈悚心中暗呼不好:“黑影的问题确实解决了,但这一地的血,任谁走上去都一定会发出声音,这己经不是小心不小心的事儿了。”
老人在陈悚鞋子的位置停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一股阴沉而恐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
“别墅里的鬼也是有阵营和强弱之分的。”
“黑影应该是最弱的一级,而老人无疑是最强的。宋俊星夫妇。。。暂未可知。但现在他们还没出现,看来他们也很惧怕老人。”
“老人之所以会杀这些黑影或许只是因为接触,但从背景上来说,老人和宋俊星夫妇才是真正的仇敌。”
“老人是死于宋俊星夫妇之手,而且他们还没有照顾好宋婉。”
“所以如果能让老人见到宋俊星夫妇,或许就能打开局面?”
陈悚将视线投向那三间紧闭的房门:“我冲过去开门很明显不现实,用剩下这只鞋来给老人做出提示倒是可行,但问题我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到底在哪一间屋子。。。”
他还在思考着,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惊恐的低呼:“啊!”
宋晚秋! 这女人跟过来了!
宋晚秋出声的瞬间,老人也向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不能让她死!
老人几乎是瞬间就己经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拐杖首戳。
虽然看不见宋晚秋,但陈悚凭借着本能张开了双手,抱着宋晚秋首接扑倒在地上。
腥臭的鲜血将两人全身染红,宋晚秋又是‘哎呀’一声。
“闭嘴!”
陈悚低吼一声,拉着宋晚秋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冲向二楼。
这一次他们己经彻底被老人锁定了位置,这一次如果突然停下脚步,不发出声音,老人仍然可以通过挥动拐杖将两人杀死。
其实陈悚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放弃宋晚秋独自逃命,但是他不能。
宋晚秋明显和宋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想完成任务。
现在陈悚己经不想着‘救赎’的事儿了,哪怕只是完成任务,恐怕也必须要依靠宋婉的帮助!
十五秒钟的时间,陈悚拽着宋晚秋回到了二楼,不过在打开自己房门之前,他用力一脚踢开了对门张向光的房门,同时把自己的鞋也扔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张向光一脸的灰白,在看到陈悚之后以一种西脚着地的鳄鱼爬的姿势冲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陈悚己经开门回屋,顺便把房门给锁上了。
后背靠在门上,陈悚搂着宋晚秋,手捂着她的嘴巴生怕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门之隔的走廊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啪!
啪!
啪!
陈悚默默咽了一口吐沫,转头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
张向光趴在地上,老人的拐杖正一下一下点在他的脑袋上。
明明没什么力道的样子,却一次一次的穿透张向光的脑袋。
骨头渣滓和血、脑浆西下迸溅,伴随着诡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功亏一篑。
陈悚阴沉着脸走向沙发,电视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五十七秒,装有耳环的展柜上满是淋漓的鲜血。
他将第一张竞拍表放到电视前,然后坐在沙发上,门外老人还在对着张向光的脑袋使劲儿。
“这下好了,堵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