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手绳

第23章 手绳

第二十三章 手绳

宋家捎口信的时候,还顺带着带过来一把五颜六色的彩线,另有不值钱的菜玉珠子。^x~k¢a~n?s*h?u¨w¢u/.·c^o`m^

宋栀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笑。

她最擅长编手绳,她娘捎这些过来是叫她好好露一手。

权当是玩儿,宋栀带着陈宛编手绳的时候,大房的大丫和二房的二丫都有些好奇想玩,便叫上了她们一起。

宋栀给陈宛和王氏编了个复杂的,陈宛自己给老爹编了个简单的,大丫和二丫年纪大些,学得更快,便给自己和弟弟一人编了一条。宋栀更是个熟手了,不知不觉间编多了几条,便让王氏拿着送给了陈家二伯的几个孩子。

陈家二婶姓钱,为人爽快热情,做事也麻利周到,王氏和她很合得来。

王氏进屋就上炕,钱氏正在缝补衣裳。

“来了?”钱氏招呼了一句,又低头穿针引线,嘴里不停念叨:“这两个小子是真招人烦,去年才做的衣裳,簇新的呢,就给磕坏了!”

王氏:“我们家是分家了,可轮不到我给他们缝缝补补了。”

钱氏白了王氏一眼,“可不是你成天跟我哭喊孩子不孝顺的时候了。”

“我那会儿没想明白,还是你好,一儿一女。”

“得了吧,你是现在觉得好,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可没少损我不能生。`7*k′a¢n-s¨h!u*w,u+.!c¢o.m¨”老太太指的是陈老汉和陈二伯的娘。

“我不能生,我那儿媳妇是个能生的,两个小子一个闺女,唉,得亏小的是个闺女,要不我真愁死了。”小子你得给娶媳妇吧?娶媳妇前怎么也得给弄一间房吧?全是钱啊。

妯娌俩说了几句闲话,王氏才把手绳放到炕上,原本被袖口挡着的手腕子露出点红。

“老三媳妇编的,给孩儿们戴着玩。”

王氏已经很控制自己的神色语气了,但还是让钱氏看出了她在显摆。

不过能长脸的事本来就值得显摆。

钱氏也不吝啬捧她,“呦,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吧,这么大岁数手腕子上还戴上红线了。”

她动了下腿,把王氏的手腕拉到眼前,发现上面还缀着玉珠子。炕上的那几条也有珠子点缀,但一看就知道比王氏手上的这条简单许多。

“老三媳妇手真巧。”钱氏由衷夸了宋栀一句。

王氏道:“也就吃喝玩乐上巧得很,洗衣服可费大劲。”

明明是抱怨,落在耳里就带着欢喜,钱氏开始烦她了,“得了吧,我看你给洗得挺欢实,曹家的说她一句你都不让呢!”

“我儿媳妇,用得着她嚼舌根,也不看看自己!”

“就是就是。”钱氏附和。

话题又扯到别的上头了。^z¨h¢a*o_h/a\o~z^h^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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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才过晌午,宋栀和王氏正来屋外灶台处煮粽子的时候,陈易进了门。

端午是个大节,县学会给学子们放三天假,除了能让一家人有充足的时间过个节,也能弥补下四月末少的一天旬休假。

每回这个时候,学子们的心在上午最后一节课时就已经散了,下午若是还压着上节课,学生难受先生们也生气,索性上午早早就散了,让各回各家。

陈易四月里在家待了那么多天,中间又回来了一次,这人回来的频繁了,就不珍贵,王氏瞅了一眼,连句“回来了”都没说,继续洗鸡蛋。

鸡蛋洗干净,放到煮粽子的锅里一起煮,蛋清会染上浅褐色,吃起来比清水煮的更有滋味。

亲家给拿的一坛子鸭蛋几天前就开坛了,咸的蛋清挤碎放粥里,蛋黄流油,空口吃香得很。

就是她这小儿媳花样多,非得把生蛋黄包在粽子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吃。

木头点燃后除了焦味还有独特的气味,和粽叶糯米的香味混在一起,宋栀吸了口气,她觉得这味道挺好闻,有点沉浸,也没空搭理陈易。

反倒是上回对陈易横眉冷对的陈宛看到陈易进门时欣喜地“哇!”了一声,小嘴一个劲儿地说:“三哥!你回来了啊!”

回来的好啊,她三哥一回来,就说明她只要再睡一大觉,就能去县里看龙舟了!

在此之前她都数不清自己睡了几大觉了,都给她数糊涂了!

陈宛头上有朵用菜玉珠子攒成的珠花,是宋栀用剩的珠子给她做的,不值钱,戴着玩。浅绿色的玉石,簇在一起装饰在小小的发髻边上,清新又可爱。

小妹这么欢迎他回来,陈易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摸着她的小发髻道:“小碗儿今天真好看。”

陈宛得了个新鲜东西本来就很在意,见三哥注意到了就更开心了,又把胳膊举起,让他别只看自己脑瓜顶,手腕你也得看啊!

“嫂子给我做的。好看!”

她并不问陈易好看不,她自己看了,都好看得很!

陈易本来没把陈宛的手绳当回事,姑娘家家戴的小玩意儿。待看到王氏和宋栀手上也都有时,也没在意。

直到他看到他爹手腕上也有一根手绳的时候,陈易抿了抿嘴。

等发现家里人手腕都不空的时候,他没忍住看了眼宋栀,宋栀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感觉到他……似乎在委屈?

这个发现给宋栀吓一跳,从陈易回来她也没和他说几句话,就是谁惹了他让他脆弱委屈也和自己不相干。

怎么说呢?

要是只有小孩和女人们有,他不会当回事。这种小玩意儿,也就女人孩子们喜欢。

但是他的五十岁老爹、以及奔三的大哥二哥为什么也有?

他去县里读个书,还把自己给读出陈家了?

陈易有些不开心,但他不说。

他憋到晚上,尽数在床榻上释放,狠狠把宋栀修理了一顿。

宋栀先是求他,他置若罔闻,然后咬他肩膀骂他禽/兽,他也没感觉听不到。端的一副五感尽失的模样。

“你抽的哪门子风!”云雨终歇,宋栀语气不好,眉眼间有火气。她这回是真生气,而且是就事论事的生气,并不牵扯到上一辈子的事。

他不知道明天要早起吗?不知道他们明天要出行吗?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夜又这么深,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陈易原本也不想说的,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跟她闹,好像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但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说清楚,怀里的小女人会生气很久。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反正就是有,非要解释,用“求生本能”四字最贴切。

“……”陈易翻身,又压上宋栀,脸埋在她的脖子里,小声咕哝了一句。

宋栀没听清,觉得他墨迹,更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什么?”

男人不再说话,手往下摸,宋栀不可置信。

我在和你生气,你还想这事儿?

直到感觉手腕被握住。

除了感受到男人掌心温度与压力,还有被绳结硌住。

不是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宋栀这下是真/觉得不可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