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染病”
那掌柜的如蒙大赦，连连躬身应是，为庄雨眠准备好她要的布料。
庄雨眠余光瞥见凌爱铁青的脸色，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径自转身离去。
"凌、凌小姐？"李小姐怯生生地轻唤，目光触及凌爱手中那被揉烂的锦缎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喉间发紧："时、时辰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李小姐便仓皇逃离。
凌爱恍若未闻，只盯着庄雨眠离去的方向，眼底翻涌出一抹寒意，平日的天真娇俏，此刻早已消失不见。
而此时她手下的锦缎终是不堪重负，哗嚓一声彻底破裂。
“凌小姐，这缎子”掌柜悄声提醒道。
凌爱噙着森然的笑意，反问道，“怎么？掌柜的是觉得，我永定侯府连你这几匹破缎子都买不起了？”
掌柜的顿时汗如雨下，连连躬身："不敢不敢！小姐误会了！老奴这就为您包起来"
凌爱冷哼一声，随手指向身后那些时兴、价值不菲的布料，说道，“这些统统给我包起来，送去侯府结账。”
语毕，她最后瞥了一眼庄雨眠离去的方向。
庄雨眠，今日之辱，我定要十倍奉还！
次日，凌兰兰染了天花一事便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小姐！"云诗提着裙摆匆匆闯进书房："凌家那位嫡小姐染了天花，听说满脸都是脓疮，永定侯今早连夜命人备了青帷马车，要送她去郊外的庄子"
庄雨眠轻翻过一页账簿，连眼睫都未抬一下："嗯。"
云诗见她这般淡然，忍不住凑近了些："小姐就不觉得蹊跷？这好端端的怎会染天花呢？"
庄雨眠忽的轻笑一声，点了点云诗的鼻尖："傻丫头，这可是凌府的嫡小姐。凌府想让她什么时候"病"，自然就什么时候"病"。"
云诗瞳孔骤然一缩，忙压低了声音："小姐的意思是这天花"
"嘘。"庄雨眠将食指抵在唇间，意味深长道，"永定侯府高门大户，最重颜面。若真染了天花，送去庄子不过是"
话未说完，窗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主仆二人透过窗棂望去，恰见一队永定侯府的家仆押着辆密不透风的青帷马车，正匆匆往城外方向驶去。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隐约可见里头蜷缩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云诗不由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等死？"
庄雨眠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唇边笑意愈发深邃："这就要看，咱们这位凌二小姐，究竟想要她嫡姐"病"多久了。"
云诗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眼底浮起一丝怅然："这高门大户里头，怎么尽是这些糟心事"
她转头看向自家小姐，声音轻软了几分，"奴婢倒宁愿小姐还像从前那般，每日赏花煮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庄雨眠闻言，指尖微微一顿。
她垂眸望着案几上那盏渐冷的茶，茶汤映着她沉静的眉眼，泛起细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