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若敢死在我前头
烛火随风摇曳，映得两人眉眼间尽是锋芒。
庄雨眠笑道，“自是要将这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才好。”
说罢，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了个圈："太后要在选秀那日，给我安个谋反的罪名。从而将我这支隶属于太子的势力，一口气除掉。"
花朝忽然冷笑：“我在游历时便对这太后有所耳闻，说是个佛口蛇心的主，惯会借刀杀人的本事。她要除庄家，必定不会想让自己惹上一身血。”
花朝看向庄雨眠，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庄雨眠指尖转着圈，轻笑：“将计就计。”
她忽然咳嗽两声，方才还凌厉的眉眼瞬间染上三分病态。
她抚着心口轻笑："你瞧，我这病弱模样，可能瞒得住京城的贵女们？"
花朝眯眼打量，夸赞道，“不错，看着便一副短命鬼的样子。怎的，这老太后已经将手伸到宫外了？”
庄雨眠故作叹息：“可不是。她大张旗鼓送我珍贵之物，好叫别人觉着我必定会被选做太子妃。有些人等不住了，便想着法儿想要让我死在选秀前。”
庄雨眠说着，递了个有毒的胭脂盒过去。
花朝只一眼便看出这是能叫人脸溃烂的玩意儿。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计俩。”花朝如是说：“不过如今庄家二老昏迷不醒，你手中没有实权，真出了什么差池也难以自保。这样明日我便启程。当年你给我的凤符，这些年可没少替我招揽旧部。”
庄雨眠一怔，旋即笑道，“多谢。”
见黄昏将落，庄雨眠将面纱重新覆上：“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花朝忽的攥住她手腕，认真道，“阿宁，你若敢死在我前头，我便掘了你的坟，将你尸骨曝于烈日之下，叫你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庄雨眠怔了怔，倏然一笑：“好。”
门外细雨而至，花朝目送庄雨眠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随后吩咐道，“备马，去南洲。”
庄雨眠这脸一烂便是七日。
这七日，期间假借探访之名，想要看看庄雨眠是不是真的害病的贵女们都被拒之不见。
唯有粗使丫鬟偶时会提着药渣出门，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姑娘见状，忙围上去。
"这位姐姐行行好"尚书府丫鬟塞了锭雪花银："我们小姐实在担心得紧"
粗使丫头左右张望，这才压低嗓子道："可不敢近前伺候，二小姐那张脸烂得跟蜂巢似的，脓血糊了满枕巾！"
消息传回各府，贵女们抚掌叫好，说哪怕是张神医也难以叫庄雨眠恢复容貌了。
岂料七日后，晴日正好，庄家的小船竟然出现在了湖面上。
春水碧波间，只见庄雨眠戴着面纱，倚栏而立，那模样飘逸如谪仙，陡然吸引了岸边人目光。
“这是庄家二小姐？”
“不是说她的脸烂了么？怎的还敢出来？”
“人家与张神医相相熟，不过是一些疹子，治好了也不足为奇。你瞧瞧这身段、这气质，从前不曾觉得，眼下倒是觉着这二小姐的确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