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该休息了
陈太医说罢，满堂皆陷入死寂。
三名近侍一事，他们听说时，那尸首已都被焚烧。
是否真染了天花，也仅凭陈太医一面之词。
可只要陈太医咬定近侍得的是天花，那么谁也不敢去拿满城的性命去赌。
太后语气染上一抹戾气："李爱卿听见了？听闻自凌兰兰出事后，凌家还在筹备数场赏花宴，俨然不将其他人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难道你是觉得哀家该拿满城闺秀的命，赌你一句"并无证据"？"
珠帘无风自动，露出她眼底森然寒意。
李阁老一听赏花宴一事，陡然明白太后这是藏了杀招！
她故意不说，目的便是要在今日钓出为永定侯说话之人！
"微臣微臣"李阁老伏地叩首，额头撞出沉闷声响，却说不出一句利索流畅的话。
太后冷哼一声："可还有爱卿要奏？"
底下众人鸦雀无声，珠帘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越空羽适时起身："既然无本可奏，退朝。"
"退朝——"
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喝，百官鱼贯而出，逃也似的将李阁老甩在身后。
苏嬷嬷为太后揭开珠帘，太后冷冷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李阁老：“李爱卿，三朝元老也不好做吧？需要考虑的太多了你年过耄耋，该休息了。”
"老臣老臣"李阁老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却见太后已转身离去。
当值的太监见状，刚要上前搀扶，忽见李阁老官袍前襟渗出暗红。
老太医疾步赶来时，只摸到满手腥黏。
年迈的阁老瞪着双眸，早已没了生气。
"阁老！"小太监的惊呼声中，越空羽负手望向殿外。
他看着太后一脸可惜的叹息着，乘上往慈宁宫的小轿。
“佛口蛇心”越空羽喃喃道，“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之人。”
李阁老羞愧难当，在朝堂之上服毒自尽一事，在诸位大臣还未出宫时便已传至他们耳中。
权臣脸色惨白，竟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只不停往外走着，生怕走慢了，下一个“自尽”的便是自己了。
越空羽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指尖摩挲袖中密信。
那上面凌如风的笔迹还带着仓促晕开的墨渍："白芷已至静宁寺，不曾以真身示众，而以假名出现。"
越空羽吹了个口哨，一只信鸽落在他肩头。
他将密信放入信筒，随后看着信鸽往三皇子府飞去，才低声对身边的亲侍吩咐道，“传本王口谕，即日起，为防止疫病扩散，设宵禁。酉时三刻后，各坊闭户。”
亲卫统领瞳孔微缩，闻之一颤。
这个时辰恰是玄甲军交班的空档，殿下此刻调兵是打算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越空羽压低嗓音："今夜派两队人一队去回春堂帮助防疫，记着重点查验太医院送去的药材。另一队去永定侯府，时刻盯着，以防止太后今夜就对侯府动手。"
"属下誓死效命！"亲卫叩首领命，再抬头时，只见主子身影已消失在皇宫那奢靡、繁复的长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