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我不必再见
庄雨眠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所以下江南途中的那次落水"她抬眼看他，眸中似有寒星闪烁："你是故意的？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向我示好，也不是为了表明心意，其实只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上有没有这个蝴蝶的痕迹？”
越寻没有否认。
"越寻，"庄雨眠忽然唤他全名，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你接近我，说要娶我，说心悦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得到前朝势力的支持？"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剜开他心上结痂的伤口。
越寻猛地撑起身子，胸前包扎的伤口崩裂开来，殷红的血渍在雪白中衣上晕开，他却浑然不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这个秘密必须掩藏在心底，决不能被她发现端倪。
哪怕如今，他早已放下了最初的计谋，但只要有这个腌臜的开始，他便注定不会被她原谅。
"起初确实如此。"越寻艰难地承认，短暂的沉默后，倏地抓住庄雨眠的手腕："但后来——"
"后来如何？"庄雨眠任他抓着，眼神却冷得像在看陌生人："发现我母亲留下的势力比想象中庞大？还是觉得，掌控一个前朝余孽的感情，比直接利用更有意思？"
"不是！"越寻猛然靠近少女，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庄雨眠冷冷甩开他的手，下一瞬，他踉跄从床上摔下，却仍固执地仰头看她，激动道，“我承认最初别有用心，可后来后来我是真心”
"真心什么？"庄雨眠冷冷望着他，那双曾经饱含爱意的眼眸中，如今只有延绵无尽的恨："真心爱我？"
越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窗外，东方既白。
她站在熹微的晨光里，垂眸看他时，眼中再无往日的缱绻，只剩下无尽的寒意："越寻——"
庄雨眠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重重撞入越寻心头。
"你觉得时至今日，我还会信你吗？"
越寻心头忽的感到一阵失重感，他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
那是他无法挽回的。
"越寻。"庄雨眠背过身去，轻声道，“我该谢你这些时日的照拂。救命之恩，护持之义，我都会铭记于心。”
说着，她朝门外走去。
她的脚步很稳，一步一顿，素白的裙裾扫过门槛，身影在晨光中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庄雨眠！"越寻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门槛时踉跄跪倒。
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堪堪擦过她飘起的衣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素白的绸缎从他指缝间溜走。
"你听我说"越寻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那日在大火中寻到你时，我就已经"
"不重要了。"庄雨眠终于回头，逆光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透出决绝的寒意。
她淡淡道，"从今往后，你我不必再见。"
门扉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砸在越寻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