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lvy 作品

第七十九章 有猫腻

第七十九章 有猫腻

这也就是说。

庆王的心,是爱着锦抒的。

这还不是最让寒钟毓震惊的。

最不得了的是,他的心声,却没有一个爱锦抒的字眼。

似被外界束缚一般。

也就是说,他自己不知这份爱。

但是这份爱,强烈到足矣刻进心脏

庆王何时爱上的自己的好弟弟。

而且竟是深爱至此。

若是这般,那他们如今的平安处境自然也就说得通。

只是……

庆王爷自己,觉不得对锦抒的爱。

而锦抒的表现,似乎对他也没有仁爱之心。

甚至是恨,亦是夹杂逃避的意味。

这就让寒钟毓摸不着头脑了。

这两个人,究竟怎么一回事。

三个月来,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寒钰黎与寒钟毓两人,面对相坐。

寒钰黎拿取碟子间的一块糕点,慢慢咀嚼。

静心感受,凉风的吹拂。

察觉到姐姐的目光,寒钰黎擡眸,将最后一口咽下,用帕子擦净指尖,端正的坐好与她对视。

寒钰黎知道阿姊心里有话,主动询问,“阿姊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寒钟毓双手抱胸,两腿相叠,神情严肃的望着他。

寒钰黎不禁有些紧张,阿姊一般只有在他犯错的时候才会这样看着他。

阿姊对他关爱有加,可说实话他也是有些畏惧他姐姐的,但仅仅是在犯了错的时候,毕竟小时候犯错,被阿姊教训,挨打的疼可也是清清楚楚的。

寒钰黎手心冒出冷汗,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的坐着,手指不自觉的蜷缩。

他心中慌得不得了,可是面上却还是装作无事人一般:“哈,阿姊有话直说便好。”他强装镇定,声音却越来越小:“阿姊这样我有些害怕……”

寒钟毓长叹一口气。

“和我讲讲你和庆王的事。”

虽是这般轻飘的一句话,可却让寒钰黎身子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难不成阿姊知道我和晏韶澜……

寒钰黎强作镇静,尽量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他怎么样没想到,阿姊竟会提起这个话题。

‘‘阿姊这说的哪里话,我和庆王的直间发生的事,他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

寒钰黎语气太过平常,仿佛他说的是事实一般,可寒钟毓太过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知道他在隐瞒。

寒钟毓望着他的眼睛。

目光犀利,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真正的事实。

双方僵持片刻,寒钟毓率先开口:“我想知道除他们所说之外的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姊。

寒钰黎收回脸上虚伪的笑容,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道:“阿姊想知道什么?”

寒钟毓收回那犀利的目光心道:果真……有隐情。

半瞌眼帘:‘‘你和庆王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你被俘的这三个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寒钟毓知道了些眉目,可毕竟寒钰黎不知道她有读心的本领。

加上这件事,有太多说不清的地方,寒钟毓自然要向寒钰黎追根究底。

究竟为何?

庆王会待他,只有他一个人,如此的关怀。

听到寒钟毓这话,寒钰黎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收回放在膝盖上的手,搭在大腿上。

寒钟毓不说,寒钰黎当然以为,瞒过去了。

原来阿姊还不知到我和晏韶澜睡了的事。这让寒钰黎松了一口气。

也万幸没让她知道,虽然阿姊就算知晓此事也不会往外传,可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道。

解了燃眉之急,寒钰黎便将自己和晏韶澜儿时的事如实的告诉了她。

他和晏韶澜小时候的事,知情者甚少。

“少时相识罢了,我在焱国为质时和他结缘,说起来那时他被众多皇子所欺负,我比他略年长几岁,便多关照了他几番。”

有时候话说的轻描淡写而又条理清晰才不容易引人怀疑。

何况这是真相。

寒钟毓手指在臂弯轻点,心里琢磨着:如锦抒所说,两人有着年少时情义,庆王念着儿时的旧情保下了他的性命,同时赦免了寒家,并且将岷月军释放,如此便还说的过去。

可这问题又来了,没记错的话六年前晏家两兄弟便夺取了江山,皇帝封晏韶澜为庆王手握军政大权。

既然两人有着年少时的那番……情义?

友情爱情无所谓。

他又何必在六年前安插探子在锦抒身边,两国求和,结为兄弟之国这样岂不是更好?

两国交战,遭殃的向来都是百姓,庆王虽残暴,可普天下皆知不论何时,他都是一心为民。

战场之上将士誓死拼搏,本国百姓又何曾好过?为何宁可选择执行风险最大的计划也不愿意两国结盟?不愿意屈尊低头,怎么想也不可能啊,综合情况考虑这根本说不通。

想着想着疑惑的神情便在脸上坦露出来。

寒钰黎明白姐姐在想何事,阿姊虽为女子,但讨论军事策略她可一点不比男子差,知道阿姊心存疑虑便解释道:“战场之上,国家情远大于个人情,兵不厌诈情理之中。”

寒钟毓知道寒钰黎在论何事,这勉强也算是一种解释。

虽然八竿子打不着一边。

淡淡摇摇头,琢磨不透庆王的心思。

但凭庆王的心智和谋略,他肯定会选择战后损失最小的方案,就像现在这样,槐南国没有屠杀祁国百姓,君王善待子民,这样的结果也未曾不好。

她擡起眼,此事她的脸上已彻底没了刚才的严肃,神情放松,面带些许笑意。

钰黎看着姐姐这样也没了之前的害怕。姐姐平时还是很温柔和蔼的嘛。

寒钟毓之前也是担心,所以才严肃了些,现在知晓大概便也放下心来,就像聊家常一般继续道。

‘‘先前啊我们也是放心不下你,不过既然庆王和你是旧相识那我便放心了,那这三个月你在他身边的事也该和我说说了吧。“

自然是要说的,可也要有所保留,就比如被俘当晚被晏韶澜喂药之后……

还有那无数夜间的被迫缠绵……

还有,永久都去不掉的刺青……

唉,旧相识……哪曾想会是现在这样,钰黎在心里暗嘲道,不过没让家人担心,也是未必是最坏的结果。

从古至今,大战过后战胜国保留前朝良将,任用贤能为自己所用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晏韶澜让自己帮他扳倒安凚侯的这件事亦算是个理由。

不清楚阿姊是否知晓此人,便问道:‘‘阿姊可知道槐南国曾经有过安凚候这号人物?”

安凚侯?槐南国的侯爷……

寒钟毓在心中默念。

好熟悉啊。

黑曜石般清澈明亮的眼珠滑到眼眶的左下角,思考着。

突然她回想起,曾经在江湖闯荡时听别人提起过。

擡起眼开口回答道:“早年间在江湖上听人提起过,所以略有耳闻。”

眼睛瞥向一边,擡起一只手,食指在下巴上轻点:“据说他好像是精通巫蛊之术,而且还心狠手辣。”

当时她专心在亭台喝酒,这些还是听邻桌的纨绔子弟絮叨的。

左耳朵进右耳朵冒,就冒剩下了这么多。

其他的实在想不起来了,收回目光闭上眼,放下抱在胸前的胳膊,眉心一蹙烦躁的一摆手。

“哎算了算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寒钰黎看到阿姊这活泼的样子,垂下眼帘无奈的摇头笑笑。

他已经习惯了阿姊的脾气,温柔爽快,在江湖上闯荡了那么久,没了世俗的闺阁约束,性子也是活泼洒脱。

阿姊这脾气完全随了母亲,情绪来的快去的也是快。

“好端端的为何提及他来啊?”寒钟毓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完全没了刚才的威严。

见她回神寒钰黎开始和她解释:“晏韶澜需要我助他除掉槐南的叛徒——安凚。”

“安凚与矜国暗地往来,恐会对槐南和皖城不利。晏韶澜容不得叛徒,故而我在王府盘桓了这些日子,如今尘埃落定,事情也有了结果。”

一般情况下被封爵的人都会有个封号,而安凚侯不同,他的侯爷之位直接采用他的名字为封,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不过他现在已不是曾经的王侯,只是一届罪臣。

“还有敢在庆王眼皮子底下造反的人?我以为经历四年前的事以后朝堂之上应该没有再敢逆着他来的人了,谁会上赶着作死啊。”

听到这话,寒钰黎心里一颤。

四年前的事?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值得满朝文武都对晏韶澜心生畏惧?

晏韶澜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与那件事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待会儿一定要向阿姊问清楚。

不对,我为何会这么关心他?

驱散脑海中的心魔,语气一转,声音压低了下来:‘‘这其实算不得风浪,最急迫的,是安凚在大殿之上,行刺圣上谋反了。”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声音也寒了下来。

闻言寒钟毓眉头一蹙,她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周围的气压低了下来。

两人相视,却都没再言语,渐渐的错开目光,寒钟毓低着头眉头紧锁。

一阵风拂过,携带着温热的气流,擦过两人的脸颊。

许久,寒钟毓冷不丁一开口:‘‘那安凚后来呢?”

寒钰黎听到姐姐说话,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回神继续道。

‘‘原本他叛国之罪证据确凿,皇帝是下令将他打入死牢凌迟处死的,可不知怎的,他直接动用灵力行刺陛下,后来我将他的招式挡下,陛下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旋即下达旨意,将安凚即刻处斩。”

寒钰黎说这话时是称晏慕辞为“陛下”,没有加前缀,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槐南国百姓的身份,也更是因为晏慕辞的所作所为值得他去尊敬和信赖。

晏慕辞善待曾经的祁国百姓,善待苍生,是难得的明君。

这样的帝王值得寒钰黎的尊敬。

‘‘唉。”

待寒钰黎话音落后,寒钟毓才舒缓眉头,闭上眼叹了口气。

寒钰黎有些奇怪:“阿姊为何叹气?”

“一为平安无事,二为叹生灵殒息之惋。”

寒钟毓擡起头看着钰黎,面露不解之色:“不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事情败露他不应该跪地求饶,请陛下网开一面吗,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硬来只会是一死,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这是为何?”

那种情况,无异就是往刀口上撞。

明摆着送死。

可他为何还要那么做?

寒钰黎睫毛轻垂:“不知,不过安凚现已被处死,说再多也无用了。”

寒钟毓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多说无益,就此作罢。”

寒钰黎说了这么多,这件事也就算搪塞过去了。

其实寒钟毓心里明白,事情肯定有隐情,不然锦抒不可能绞尽脑汁躲开话题。

逼太紧也不是聪明之举。

日子还长,以后慢慢来。

“那阿姊可否讲讲四年前槐南国到底发生了何事?听你的话语间好像还和晏韶澜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