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曹风收回扫视两千骁骑的目光,面容冷峻如铁。
“出发!”
曹风一声令下。
骁骑营的将士当即翻身下马。
他们井然有序地开出了营地,沿着桑干河河畔,一路向西北方向急行军。
这一次曹风他们的骁骑营轻装行军,仅仅携带了数日的干粮和一些盐巴。
他们这么做目的很简单,要对胡人展开一次突袭行动。
胡人要在下月初一才会集结出兵。
如今他们先下手为强,对胡人展开一次进攻,足以打乱胡人的进攻计划。
当曹风他们出发的时候。
约莫三百人的庞大斥候队就已经撒了出去。
数日后。
桑干河支流的一条小溪旁。
几名胡人女子正烧着牛粪在做晚饭。
十多名胡人则是围坐在帐篷旁边的草地上,喝着马奶酒在谈笑风生。
好几名衣衫褴褛的大乾奴隶正骑着马。
他们熟练地驱赶牛羊,入土围子,动作娴熟。
草原上野狼众多。
若是晚上不将牛羊收拢到土围子中,很有可能会被狼叼走吃掉一些。
这些牛羊可是胡人重要的财富。
羊肉可以吃,皮毛可以拿去贩卖。
特别是牛奶,羊奶等可以制作成奶酪等食物。
谁家的牛羊越多,谁就越富有。
这几户胡人隶属于宇文部,这周围的草场都是他们这几户人家的。
他们每年需要向宇文部上缴一定数量的牛羊,打仗的时候需要出人随行征战。
他们最喜欢的还是跟着宇文部的万骑长宇文耀出征去劫掠大乾国。
每一次他们出征都能满载而归。
当他们带着抢来的奴隶、粮食、盐巴、布匹和珠宝等返回家的时候,家中的女眷们,无不喜上眉梢,笑靥如花。
可是最近一次攻打大乾国的战事中,他们遭遇了惨重失败。
这几户胡人每一家都出了一个男人跟着万骑长宇文耀出征。
可是只有一个男人得以安然回来,余下的都尽数死在了辽西。
好在他们这几户中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好几个孩子都已经十七八岁,到了能拉弓射箭的年龄。
他们的头人几日前已经来过他们这里。
已经告诉他们。
要他们准备好马匹和干粮等物。
下月初一的时候就要去苍狼城集结,到时候会再次去进攻大乾国。
这个消息对于这几户胡人牧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出征进攻大乾国。
意味着他们可以劫掠许多的奴隶、女人、钱粮、布匹和铁锅。
只要他们拿得动,那他们就可以带回许多战利品。
可若是没有战事。
他们就只能用牛羊去部落头人那边换这些东西。
部落头人手里掌握的这些物资,价格昂贵,每一次都要他们损失不少牛羊。
虽然上一次进攻大乾辽西遭遇了惨败。
可是对于他们而言,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这一次他们定可以满载而归的。
一名中年胡人手舞足蹈地在给年轻的胡人讲述着战场上的一些经验。
好几名十七八岁的年轻胡人则是围坐在他周围,满脸崇敬地认真听着。
这一次头人要他们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和一个奴仆随军出征。
他们这些小勇士也将第一次踏上战场,去攻打大乾国。
不出意外的话。
他们去和大乾国打几仗,他们这几个年轻的胡人就能成长为真正的勇士。
“乾狗那边遍地都是好东西!”
“他们的城内有堆积如山的粮食,有无数的布匹和铁器!”
“那些乾狗守城尚可,可在野外,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一次你们要随军出征,一定要听头人的吩咐,不能落单,也不能乱跑......”
中年胡人正在给胡人少年们描述着大乾的富庶,以鼓舞他们的士气。
几名年轻胡人则是对这一次的劫掠充满了期待,已经跃跃欲试。
正当他们在憧憬着这一次能去劫掠许多钱财女人和奴隶回来的时候。
趴在他们身旁的一条狗突然站起身,对着远处狂吠起来。
中年胡人抬头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在沉沉的暮色中。
几名身穿大乾制式袍甲的骑兵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草坡上。
看到这几名大乾骑兵后,这中年胡人脸上的表情凝固。
是乾狗?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已的眼睛,生怕自已看错了。
然而,当他再次定睛细看,只见草坡后方又有数名大乾骑兵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
看清楚的确是有大乾骑兵到了这里后。
中年胡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乾狗来了!”
“快去取弓!”
中年男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慌里慌张地朝着自已的帐篷狂奔而去。
那些聚集在他身旁的胡人少年也都纷纷起身,奔向了自已的帐篷。
正在烧火做饭的胡人女人也忙将几个较小的孩子抱起,往帐篷里躲。
当中年胡人抄起长刀,抓住长弓冲出帐篷的时候。
外边已经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几名大乾辽西军斥候轻骑已经围了上来。
“汪汪汪!”
“汪汪汪!”
那宛如小牛犊子一般的大狗冲着大乾辽西军斥候轻骑狂吠。
“噗哧!”
一支箭矢精准无误地穿透了这大狗的身躯,将这大狗射杀倒地。
那大狗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四肢在地面上无助地挣扎扑腾着。
“咻!”
“咻!”
那位中年胡人尚未来得及张弓搭箭,数支箭矢已如闪电般穿透了他魁梧的身躯。
这中年胡人身躯晃了晃,瘫软倒地,手里的马弓也掉落。
“呀!”
几名十七八岁的胡人少年也抄着长弓冲了出去。
他们对斥候轻骑松开了弓弦。
“咻咻咻!”
仓促间,这几名胡人少年的箭矢射得并不精准。
只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大乾辽西军斥候轻骑。
可这一支箭矢的力道不足,被他身上穿着的甲胄给挡住了。
这羽箭无力地掉落在地。
“杀!”
这几名大乾辽西军斥候轻骑催马冲了过去。
几名胡人少年见状,面露慌乱色。
他们还没真正地上过战场。
哪怕平日里他们骑马放牧,骑马射猎让他们弓马娴熟。
可面对真正的厮杀,他们还缺乏经验和勇气。
面对冲向他们的辽西军斥候轻骑,他们吓得转头就跑。
“噗哧!”
“啊!”
一支骑枪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一名胡人少年的后背。
在扎进胡人少年的几乎同一时间,这斥候轻骑松开了骑枪。
他策马向前冲了十多步后,当即抽出了腰间的马刀,策马又掉头杀了回去。
那骑枪还扎在胡人少年的身体里,胡人少年发出痛苦的哀嚎。
“咔嚓!”
锋利的马刀如闪电般斩下,胡人少年的痛呼声瞬间戛然而止,只留下一道血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
当这名斥候轻骑斩杀了一名胡人少年后,左近的战斗也结束。
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大乾斥候轻骑,这几帐在此处牧马放羊的胡人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这一切就发生了电光石火间,眨眼间能拉弓射箭的胡人就被杀了一个干净。
“军爷,别放箭,别放箭!”
“我们也是大乾人!”
“我们是被胡人掳来的!”
斥候轻骑发现了躲在羊群里的几名衣衫褴褛的奴隶,张弓就要射杀。
当他们听到这几名奴隶的呼喊后,他们放下了举起的长弓。
这几名奴隶大喜过望。
他们钻出了羊群,高兴地奔了过来,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我们可以回家了!”
大乾的斥候轻骑杀了胡人,这几名被掳来的大乾百姓喜极而泣。
他们奔到斥候轻骑跟前,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道谢。
他们被掳来后,被迫给胡人做牛做马,忍受着非人的待遇,每日里吃的不过是些残羹剩饭,犹如猪狗一般。
他们日日夜夜都渴望回到他们的家,回去见他们的亲人。
可胡人看管得太紧,让他们压根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现在看到了大乾骑兵,他们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激动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