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
帝京。
清晨。
天刚蒙蒙亮。
帝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早早地起床,离开了自已的宅邸。
他们或徒步缓行,或骑马乘轿,浩浩荡荡地朝着大乾权力中枢皇宫进发。
大乾每隔十五日举行一次大朝会。
皇帝将会亲临朝堂,与众臣子见面,听取奏报,商讨国朝大事。
平日里,内阁的几名大学士肩挑重任,处理国事,再将决策呈报皇帝御览批准。
帝京作为大乾的权力核心区,衙门众多,官吏众多。
能踏入皇宫参与大朝会的官员,皆是位高权重、身份显赫之人。
可是这些大乾的高层,如今个个愁容满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原因无他。
金帐汗国要与他们大乾开战了。
数百名官员在大殿依照品秩站定后,皇帝赵瀚这才在宫廷侍卫和太监的簇拥下,出现在大殿中。
众人按照惯例,齐刷刷地对着赵瀚这位皇帝跪拜,高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皇帝赵瀚抬了抬手后,这才转身在宝座上弯腰落座。
皇帝落座后。
大内总管桂公公看了一眼起身站立的满朝文武后,迈前一步,按照惯例喊了一嗓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桂公公话音刚落,兵部左侍郎熊正就跨步出列。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皇帝赵瀚看了一眼兵部左侍郎熊正后,缓缓开口。
“奏来!”
熊正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缓缓开口。
“皇上!”
“兵部接到边关急报!”
“金帐汗国已经在大规模集结兵马,欲要入侵我大乾。”
“多方查探的消息证实,金帐汗国已集结十余万骑兵。”
“胡人哨骑已越境,潜入我北部各州刺探,战事迫在眉睫。”
“如何应对,还请皇上定夺!”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交头接耳,嗡嗡声一片。
二皇子赵英率领边军扫了草原十多个部落,大振大乾士气。
如今二皇子赵英刚得胜返回帝京。
胡人就大规模地集结兵马准备报复。
闻此消息,朝堂上文武百官意见纷呈。
“皇上!”
“老臣愿意领兵迎战胡人,御敌于国门之外!”
得知胡人即将大规模入侵,镇国公李信当即抱拳请战。
李信作为三朝元老,在大乾拥有很高的威望。
特别是这一次他领兵讨伐辽州叛军,大获全胜,更是为他赢得了许多赞誉。
现在胡人要入侵,李信一如既往,坚定地主战。
看到李信年迈,还要主动请缨上战场,皇帝赵瀚也很感动。
可是他很清楚。
李信辽州一行,劳累奔波,致身体日渐衰弱。
李信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已经成为战神一般的人物。
若是此次迎战胡人有什么闪失,那对他们大乾军队的士气是一个重大打击。
“李爱卿忠心为国,朕心甚慰。”
“只是李爱卿如今年事已高,刚镇压了辽州叛军,奔波劳累,当好好歇息一阵才是。”
皇帝赵瀚都这么说了,相当于婉拒了李信的请战。
李信这一次主动站出来请战,也并非真正地想上战场。
自知体力不支,精力衰退,已难再赴战场杀敌。
他只不过是站出来表明自已的态度,支持主战派而已。
李信退下后。
户部右侍郎董家全当即跨步而出。
“皇上!”
“镇国公领兵讨伐辽州叛军!”
“二皇子殿下领兵北征胡人部落!”
“这两场战事我大乾动用兵马十余万人,征调民夫二十余万,耗费钱粮无数!”
“若是此次再兴兵与金帐汗国开战,府库将不堪重负。”
“还请皇上三思!”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不少人附和。
“皇上!”
“战事一起,民不聊生!”
当即就有官员大声道:“恳请皇上念及苍生,勿轻易兴兵。”
“是啊!”
“这胡人弓马娴熟,战力彪悍,此战胜负难料!”
“我们没有万全把握前,不能轻易地开启战端。”
“倘若此战胜了,自然皆大欢喜;可一旦战败,难免又要割地赔款,届时,这责任又有谁来一力承担呢?”
“不如派遣使者去金帐汗国,与金帐汗国和谈。”
“......”
对于大乾的文官而言,他们是不喜欢打仗的。
打仗就意味着武将们的地位将会迅速上升,会威胁他们的权势。
况且还有不少把持的商号,偷偷地与胡人做生意。
这一旦打仗,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这也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文官们一心求和,对于轻易开启战端之事,自是万般不愿。
这让赵瀚颇有一些不满。
他是不甘心当一个守成之君的。
他如今坐稳了皇位,自然也想干出一番丰功伟绩。
从金帐汗国的手里夺回被曾经侵占的土地城池,击败金帐汗国,这才是他想干的事儿。
他让自已的儿子赵英率领兵马去边境和胡人打了一场。
除了试探胡人的虚实外,还有就是让各路兵马磨合一番,为与金帐汗国决战做准备。
二皇子赵英不负众望,打得不错。
这无疑极大地增强了赵瀚胜利的信心。
现在看到文官们再次跳出来想要阻止战事的爆发,赵瀚的脸上闪过不悦色。
“现在不是我们要轻启战端,而是胡人要入侵我们大乾!”
兵部的左侍郎周凯站出来反驳了文官们的说法。
“胡人兴兵入侵,我大乾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胡人攻掠!”
左侍郎周凯的话音刚落,当即就有官员出列。
“周侍郎,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这官员大声道:“这万事都有缘由,胡人为何这一次要集结这么多兵马准备入侵我大乾?”
“那是因为我们有的边将主动去挑衅人家,逼得人家报复!”
“若是不主动去招惹人家,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兴兵入侵?”
“这没有道理嘛!”
“我看要想化干戈为玉帛,必须将那些挑衅胡人,试图引发战争为自已捞取功劳的边将问罪下狱才行!”
“特别是镇北侯世子、辽西经略使曹风!”
“此人是引发战事的罪魁祸首!”
这官员说着,将矛头指向了二皇子一派的镇北侯世子曹风。
“此人为了攫取战功,故意在辽西挑起战端,引发和胡人的冲突。”
“他倒是靠着功劳升官了,可是却激怒了胡人,引得胡人要大举报复。”
“我们必须扼杀边将这种主动挑衅,制造事端的不良风气,否则我大乾将四面皆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官员的话当即引得军队一位将领的大声反驳。
“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是歪曲事实!”
“金帐汗国的胡人暗中鼓动我辽西境内的胡民犯上作乱,还给予他们钱粮战马的支持!”
“胡人妄图吞并我辽西!”
“辽西经略使曹风雷厉风行地镇压了作乱的胡人,保住了我辽西之地!”
“这才使胡人恼羞成怒,直接出兵入侵!”
“曹经略使击退胡人,有大功!”
“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曹经略使主动挑衅胡人的罪将了??”
这官员眼看着说不过,当即换了话题:“我懒得和你扯辽西的事儿!”
“那二皇子殿下这一次领兵讨伐胡人,屠灭十余胡人部落,这不是挑衅胡人是什么?”
“哼!”
二皇子赵英看有人将矛头对准自已,当即冷哼一声。
他站出来道:“北部边境的胡人部落今日占我一条河,明日占我一块草场。”
“日日侵占进逼,导致我边境线一退再退。”
“你们说是说以和为贵,不要轻启战端!”
“若是我们坐视不管,那我大乾的土地终有一日,都会被胡人占去!”
“我领兵讨伐胡人,杀的是入侵到我境内之敌寇,何来挑衅胡人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