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落和探春李纨商议好后续的事情后,便只等着宝玉那边的消息。
宝玉作为一个权贵家培养出来的公子哥,在人脉和与人社交方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请人吃了两顿饭,便将这陈家的事情打听了个大概。
“整体上与那陈远说的差不多,那陈家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在这方面也是运作多年,但是一点进展也无。”
“哦?”古落听了这话忍不住疑惑,“按照你说的,他们家里应当是有钱的,拿钱来砸,总是能攀上一家的,如何一点进展都没有?”
宝玉笑着回答,“听闻那陈家虽然一心想攀附,但是胆子又是极小的,既想找个能帮扶自家的人家,又害怕那些人家真的把他们家吃干抹净。这一来二去的,各家都知道了这家什么德行,便每年收点他们的东西,也不答应什么。”
不算是个很有魄力的家族。
古落心里给这家定了性,又问,“那陈远在他们家里是什么地位,可能说上什么话?”
宝玉摇摇头,“这人也是第一次上京,一直是只听他叔叔的。而他那个叔叔,不是个什么好的,听闻在家族里也是个边缘人物。”
“既然是如此,那这个人与他的家族,倒是不一样了。”探春眼里有几分欣赏,这整个家族都给人一种瞻前顾后的感觉,而这个人却是有些胆气的。
“是不一样,只是这样的话,他许诺的很多事情,可是不一定能达成了的。”李纨心里有些担忧。
“你说的没错。”古落对李纨点点头,“这事咱们家也不是那么着急的,不过若是以后有要往外发展的心思,也总是要走出京城看看外面的。先派几个人私下去浙江看看再说吧。”
“那陈远那,可需要再和他联系一番?”探春问。
“若是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联系他,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会到铺子里来找的。到时候让吴闻提点他一下,不用说的太细,他聪明自然是会明白的。”古落最后将这件事敲定。
待到陈家要离开的时候,陈远果然又去了铺子里一趟。
吴闻按照古落的要求对陈远说了一番话,这人果然聪明立刻是明白吴闻的意思,只是最后犹豫着又问,“请问,我那日见到的,确实是府里的三爷吗?”
吴闻笑着道,“确实府里行三的爷。”
剩下的便一句都不再说,探春的身份,他是不可能随意对一个外男说起的。
陈远虽然心里依旧有疑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叔叔启程回浙江去。
古落安排的人在陈家出发没多久后,便也离开了京城。
浙江路远,贾家在那边又无什么关系较好的人家,这些人一直到了将近年关才赶了回来。
而此时的贾府里,正因甄家被抄家的事情而有些人心惶惶的。
甄家被抄虽然在甄家送了东西过来的时候众人心里就有了数,但是这家毕竟也是先皇的心腹之一,谁也没能想到新帝竟然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南安王和北静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这次贾母是叫来了贾赦和贾琏过来问话。
贾赦这人再不靠谱也是袭了爵位的人,心里也不是一点成算都没有的,“自从弟妹与那忠顺王府走的近后,南安王和北静王与咱们府里便不如以往那般亲密。
只听贾珍那边说,两家私下也曾试图保过甄家,只是陛下做事狠绝,只抓住了一点小小的错处便不放。”
贾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话万不可再外如此说去!你弟妹与那边府里走的近,也不过是她们都求着林姑娘给她们看病去。”
贾赦心里不服,却也不得不点点头答应,又道,“咱们林姑娘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如何让她做了这种事,若是妹妹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是故意作践她的女儿呢。”
黛玉行医这事,在京城的权贵圈里已经不再是秘密。
这事的发展也和古落最初的猜想没有什么差别,黛玉行医能给各家都带来好处,哪怕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也没人真的会跳出来出言诋毁黛玉。
也因此,贾赦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有些气恼二房将外甥女养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府里也因此得了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皇子那边呢?”贾母自然是听出了大儿子口中的埋怨,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提到了新帝的接班人们,“南安王和北静王依旧是和他走的近吗?”
贾赦点点头,“这三个皇子,也就大皇子和咱们这些人走的近了。”
说到这,他低声道,“母亲,若是咱们继续跟着这大皇子,若是事成。。。”
贾母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你想与哪个皇子走的近,我不管你。但是,你要知道,陛下是不愿意皇子与南安王和北静王他们走的近的。”
话点到为止。
贾赦本就不是自己父辈那种有胆气和魄力的人,也不过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当然也就没有再提。
而另一边的贾珍,看着一屋子藏着的东西,也是罕见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王爷那边可有安排?”尤氏有些担忧。
“王爷那边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哪里会管这点小事?”贾珍对尤氏的问话有些不耐烦起来。
若是平日里,尤氏自然是不会继续问下去了,可是此时她心里慌乱着,自然便顾不得那么多了,“甄家可还有人?倒是给了他们后人去?”
“男丁都被抓了起来,女眷倒是还留在府里,咱们离得远,这么忙不迭地给送了过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贾珍拧眉道。
“那。。。”
“好了,就你话多!”
尤氏还想再问,贾珍已经不耐烦了起来,转身从这间屋子里走了出去。
“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把上面有甄家印记的东西都另收起,能销毁的就销毁,销毁不了的,找个地方藏起来。”
听了贾珍这般吩咐,尤氏咬着牙强忍着恐惧的眼泪没有落下来。
若是,这边府里能如荣府那边一般远离这些纷争该多好。
可惜,她只是个做不得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