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店内未来的接班人?
石头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马车,怎料公明华此刻却是笑眯眯地落下了帘子,全然没有任何开口否认的意思。_s?j·k~s*a/p,p~.?c*o?m-
显然。
在这位老掌柜眼里,赵彻说的并非算是扯谎。
而反观朱阿照,在仔细打量了一番石头后,只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县城驵会代表着什么,纵使放眼整个河南郡也有不少人知晓。
虽然比不过一些顶了天的家伙,但起码对瓦岗寨来说,驵会是万万不能轻易得罪的。
土匪怎么了?
土匪也得吃喝拉撒吧?
倘若恶了驵会,对方只需动动手指头,这方圆数十里内,恐怕将再无人愿意与他们做交易。
“哼!”
“小白脸。”
朱阿照暗暗瞥了一眼马车上的驵会旗帜,遂冷冷地盯着赵彻:“看清楚了,老子今天,是给他面子!”
说罢,朱阿照抬起手,率先将腰间的短刀一把丢在了地上。
自他开了头,即便余下的土匪心中再怎么不甘,但还是咬着牙,默默丢出了各自手头上的兵刃。
“好好好,感谢二当家,您才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呢。”
赵彻乐呵呵地吹了个口哨,紧接着抬起手,唤来几名猎户。
随后的短短十几息内,他便从瓦岗寨手中名正言顺地拿到了一批正儿八经的长矛兵刃。~s,h!u·b`x!s`.?c.o-m?
总体是粗制滥造了些,不过比起石门村过往用的那些破烂,这些东西简直不要太好。
“满意了?”
听着耳旁断断续续的口哨,朱阿照强压着怒火,沉声道:“现在我们能走了吧?”
“不不不,还差一些。”
“差个屁!是不是非要让老子把裤衩甩你脸上才满意?”
“点到为止!懂么?”
面对赵彻的戏谑口吻,朱阿照的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朝对方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他妈的。
当了这么多年土匪强盗,向来只有自己抢别人的道理!哪有让人敲他们竹杠的?
憋屈,实在是太特么憋屈了。
“二当家消消气,您身上的那块破布,我怎么会稀罕。”
赵彻耸了耸肩,愈发熟练地露出了一副讨打的表情。
“不过是在临行前,我有句话要送给瓦岗寨....不,确切来说是送给贵寨的长孙当家。”
长孙垢?
这小白脸有话要跟那娘们说?
朱阿照眉头一皱,遂犹豫了两三息点点头。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石门村的小猎户与长孙垢不过是一面之缘,难不成....是打算托自己带上一句情话?
想到这里,朱阿照不禁嘴角一扬。?g`o?u\g!o¨u/k.a·n?s¨h?u~.`c_o?m^
上次在寨子内,小白脸就险些因为油嘴滑舌惹恼了长孙垢,这次无论他那句话究竟要说什么,自己都必须得借此机会好好包装一下。
哼哼哼,最好能气得长孙垢直接带人来荡平石门村!
他是打不过小白脸,但那娘们绝对行!
“念在你小子乃打虎英雄的份上,尽管说吧,我会帮忙将其转交给大当家的。”
一边说着,朱阿照拱手作揖,露出了一副诚恳的模样。
而瞧着死胖子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变化,赵彻则是玩味一笑。
“我想说的很简单。”
“那就是在长孙当家眼里,瓦岗寨的兄弟们到底是义薄云天的侠盗....还是一群满脑子只顾着拦路劫财的土匪?”
“就这么多,慢走,不送。”
哈?
听到赵彻的一席话,朱阿照挠了挠头,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管他呢。
反正添油加醋本来就是自己擅长的事,这小白脸说什么也不重要。
“弟兄们。”
“走!”
朱阿照吃力地抬起胳膊,哪里还想与赵彻再掰扯下去,遂领着左右一众土匪转身便逃离了此地。
奶奶的。
好不容易下山想来开开荤,结果没成想却叫这小白脸硬生生敲了个竹杠。
说到底,明明他们才是土匪!
“等回寨子谁若敢多嘴,小心我割了他的舌头!”
“都特么识趣点!”
环视着一圈小弟,朱阿照毫不客气地丢下了狠话。
“是....”
“二当家放心!哥几个懂您的意思。”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连忙凑上前去点头哈腰,言语中亦是再度恢复了以往对朱阿照的一番吹捧。
情况不一样嘛,人总得学会变通。
刚刚二当家浑身那股子臭味,外加场面不同,自己躲得远远的纯是无奈之举。
而反观石门村前。
目睹着土匪彻底消失在了此处,一众乡亲拉着宁玉和王寡妇,你一言我一语地,话里话外无不是对二人的担忧。
瓦岗寨的名号,他们当然听说过。
而至于石头。
这小子哪怕是到了现在,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呢。
什么敲竹杠的,哪有自家掌柜当着众人面应下了他是未来接班人的事重要?
“咳咳。”
“赵猎户。”
石头尴尬地扣着手指头,小声问道:“你说的那些,是我家掌柜....”
没等他将话说完,赵彻挑了挑眉,一把扯着这小伙计便是来到了马车旁。
见状,石头忍不住缩了缩脖颈,岂料赵彻此刻却是大大方方地叩响了车帘。
“公掌柜,您老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未来接班人什么的....嗯?”
马车内,公明华捋了捋胡须,那张遍布沟壑的老脸上隐隐掠过了一抹得意。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小兄弟所言,老夫认为说得倒是不错。”
随着这话传出车外,石头表情瞬间一僵,这小伙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竟是又磕磕绊绊了许久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掌柜的果然视我为接班人?
望着石头晕乎乎的架势,赵彻撇了撇嘴。
这小子也不行啊,感情一句话就叫他乐昏了头。
之前不是还有模有样的么....
“小兄弟。”
忽地,公明华撩开车帘,意味深长地盯着赵彻:“老夫的名号,是能吓退一群腌臜蠢货不假。”
“但瓦岗寨的大当家长孙垢,那人可是个十足的奇女子。”
“所以老夫不明白,你为何要让人予她带话?”
公明华顿了顿,沉声继续道:“朱阿照,老夫不清楚这是个怎样的家伙,不过他给人的直觉着实算不上好。”
闻言,对于公明华的善意提醒,赵彻拱了拱手。
他当然晓得朱阿照不是什么好货。
况且对方到最后多半也会篡改自己交代的话。
“公掌柜且等着瞧好吧。”
“晚辈只是想帮长孙当家清理清理门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