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虎现在真的是憋屈得紧，偏偏对方还是食品厂的主任，打不得骂不得。
道理还讲不通。
肖主任可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反正她自己的心情美极了。
以后就不用来这里收青团，食品厂做了直接卖，省了不少事。
“你们定好时间，让唐甜过来食品厂教吧。”
丢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段志坚看着自家父亲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憋闷，“爸，我们真要把加工厂关了？”
好不容易有了资金，可以做腊肠了，却要关门大吉了？
不仅要关门大吉，还要把做青团的法子交出去？
凭啥？
凭人家是食品厂，比你官儿大呗！
唐甜来到段成虎家，还没提出去采购的事儿，就先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一脸疑惑，“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柿饼的事情过去了挺久了，派出所早就结案。
更何况，就算派出所还在查，和他们也扯不上干系。
毕竟公安一开始就将牛头村卖给供销社的柿饼排除了，时间线都对不上。
段成虎忙着生气，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柿饼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谁好端端提起这个来？
唐甜心中有了猜测，“不会是叶然然吧？”
段成虎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糟心极了。
他管理牛头村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比叶然然更坏心眼的人。
“就算我们去问，她也不会承认。”
唐甜自然知道，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队长，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
还要她去食品厂教她们做青团，哪儿来的脸呢？
唐甜从段成虎家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阴着一张脸，肚子都气得一起一伏。
她走出来不久，就遇上要上山摘香椿的蔡瑶瑶她们。
“甜甜，你不是要去采购吗？”
唐甜咬咬唇，将食品加工厂要关门的事情和她们大致说了下。
“柿饼？那件事和我们不是没关系吗，那派出所的人都亲自过来说了呀！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和我们现在做青团有啥关系？”
唐甜脸色有些难看，“所以我准备去食品厂问问林厂长。”
那个肖主任，从一开始来牛头村，就横挑鼻子竖挑眼。
丁青这暴脾气忍不住，觉得自己已经想拿着大刀去公社算账了。
“还想要我们做青团的法子，这简直欺人太甚！”
不远处，叶然然和袁凯说说笑笑走来。
看到唐甜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今天肖主任来了。
如今结合唐甜的脸色，她便猜到了，肖主任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叶然然扭着腰走过来，掩嘴轻笑，“唐甜，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
唐甜敛起神色，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是你跑到林厂长他们面前胡说八道？”
叶然然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你可不能冤枉我，就算食品加工厂出了事，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背锅吧？”
唐甜冷嗤，秀眉蹙起，“那你怎么知道食品加工厂出事了？肖主任前脚刚走，你就知道了？”
叶然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幸灾乐祸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和乡亲们交代吧。”
蔡瑶瑶朝着叶然然的背影龇牙咧嘴，小人得志。
唐甜按压了一下太阳xue。
叶然然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时不时蹦跶一下出来恶心人。
她别叫叶然然了，叫叶小强好了。
“我先去食品厂找一下林厂长先。”
之所以不说找肖主任，是因为唐甜不觉得肖主任是个会好好听你说话的人。
丁青想了下，“甜甜，还是我跟你一起吧。”
蔡瑶瑶直点头，“对，让丁青陪着你吧。”
最后，在丁青的坚持下，她陪着唐甜一起去了公社。
不巧的是，林厂长不在食品厂，并且他这几天都不会在。
她不仅没见到林厂长，还见到了不想见到的肖主任。
肖主任严肃得就像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头发梳得一丝不茍，眼中却不无得意。
她还是用着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唐甜，“不是说了明天再过来？”
唐甜扯扯嘴角，“我是过来找林厂长的。”
肖主任笑了声，“找林厂长做什么？你之前将变质柿饼卖出去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处分也是经过了厂长的同意。明天再来食品厂教工人做青团吧，今天太晚了。”
唐甜下巴微擡，嘲讽道：“肖主任所说查清楚了，就是不顾真相如何，擅自下结论？不知您是从哪里得知，柿饼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
肖主任神色带着几分轻蔑，笃定道：“我亲自去派出所问的，还能有假？供销社的严副主任也承认了，还会有假？”
唐甜冷嗤，“派出所和严章，亲口对您说，变质的柿饼是我唐甜亲自卖出去的？”
肖主任对她质问的语气十分不满，一个乡下人，还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懒得和唐甜再纠缠，反正处分已经下了。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唐甜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我请求和派出所、还有严副主任当面对质！”
肖主任耐心耗尽，怒意横生，“你说对质就对质？你算什么东西！处分是林厂长亲自下的，不会改变，你再不走，我让人轰你们出去！”
眼看着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大，丁青急忙拦着唐甜，“甜甜，我们先回去吧。”
要是动起手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得吃亏。
唐甜也清楚形势对自己不利，只好憋着一口气和丁青走出食品厂。
可她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只能转而去派出所找林怀远。
虽然只和林怀远见过一次，但留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好在运气没有差到极点，林怀远就在派出所。
他见到唐甜，还有些吃惊。
“唐知青，有事吗？”
唐甜和他解释了自己的来意，“肖主任没有查清楚，就妄下结论，算是污蔑了吧？”
林怀远突然想到上次肖主任来问自己的事情，心中倏然多了几分愧疚。
肖主任没提唐甜，他也自然而然没提唐甜，只说了个大概，倒是不小心造成了大家的误解。
“这件事不宜闹大，我亲自去供销社问一下严副主任，和肖主任解释清楚。”
唐甜本意也没想闹大。
毕竟变质食品这种事，对于食品厂的名声还是有影响的。
既然林怀远愿意出面，那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