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一脸无语，还以为她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能确定是肝炎，已经很好了。
“军区医院那边有过病例，应该也会有解决办法吧？”
段延平沉默片刻，“盐市这边都没人管，南市的军区医院鞭长莫及。”
“那怎么办呀……”
小药精抓着头顶的小揪揪，“妈妈，我们去找杨爷爷呀。”
唐甜点点头，“好，我们先去告诉杨大夫。”
段延平暂时没打算出去，便进了屋。
唐甜刚开门，就见不远处牛英华阴鸷地盯着她。
唐甜没打算理她，抱上小药精就想离开。
可偏偏牛英华多事，不想放过她，“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你竟然这么不要脸，在家里养男人！”
唐甜一怔，应该是她在门口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了。
“我有没有养男人，关你什么事？”
牛英华听见这话，心里更生气，简直是怒火中烧。
她当然没有把唐甜当成老段家的儿媳妇，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她应该守妇道。
还没结婚，就把男人带上门，这像话吗？
“要不是你和我们老三结过婚，我才懒得管你！大家想到你搞破鞋，自然就会想到我们老段家！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我现在就去大队长那边举报你，呸，破鞋！”
唐甜急着去找杨大夫，才没心思和她纠缠。
倒是小药精，小手手在下巴点了两下。
牛英华砰的一声，摔了一跤。
刚爬起来，又砰的一声摔了下去。
唐甜握住她的小手，擡脚往杨大夫家里走去。
“肝炎？”
杨大夫眉头紧皱，“那这个确实是传染病，你们快点出去。”
唐甜看了一眼小药精，她觉得自己没患上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她。
“杨大夫，我怀疑是河水的问题，您先说说您有没有办法吧。”
杨大夫摇摇头，“你还是劝大家去医院吧。”
他之前也开了药，但是大家吃了也不见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倒是想让他们去医院。”唐甜嘟囔。
上次张莲花爸爸妈妈一起去了医院检查，没查出个所以然。
回到牛头村，第二天就传遍了。
大家对医院的信任感直线下降。
钱花出去了，病却没治好，大家都不愿意去。
唐甜这么一想，好像哪条路都走不通。
杨大夫扶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可以开个方子让大家试试，但是能不能治好，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小药精捂着嘴笑，“杨爷爷，那你先喝嘛。”
杨大夫没好气睨了她一眼，“就你聪明。”
他刷刷刷写下一个方子，交给了唐甜。
“药我这里都有，除了那个丹参。不过先说好，这次我可不能垫出去了，拿药必须给钱。”
唐甜将纸张折起来收好，“我和大队长商量一下。”
说完，她便抱着小药精离开。
“你要不要先回家，妈妈还要去找段爷爷。”
小药精窝在她怀里蹭了蹭，“我想和妈妈一起过去。”
彼时牛英华正在段成虎门口闹腾，口中嚷着非要举报唐甜搞破鞋。
她才进门说了这事儿，就被段成虎一顿痛骂给赶了出来。
牛英华心有不甘，便一屁股坐在门口，控诉唐甜。
“那男人就在她家里藏着呢，她这个不要脸的破鞋！就算她是城里来的知青，那也不能这样偏袒她吧？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在我们牛头村，要是教坏了孩子可咋办？”
段志坚听着这话，着实觉得不像话。
“爸，她这样也不是办法，成天闹腾做啥呢！唐甜都和她家老三离婚了，做啥抓着人家不放。”
段成虎这几天为着村里的事都没睡好，脸色有些疲惫。
“你去让段志强过来把她给领走，再闹腾，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段志坚应了声，一开门，便看到唐甜也在外面看戏。
“志坚哥，杨大夫好像知道大家的病因了，开了个方子，我过来和队长商量一下。”
牛英华不甘自己被忽视，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还敢出现在这里，你个没教——啊！”
唐甜揉揉手腕，反手一耳光甩过去。
打完她还皱着眉看了一眼手背，啧，牛英华脸皮可真厚。
段志坚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预兆都没有。
等牛英华回过神，正想上前和唐甜大干一架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上前拉架。
不过说是拉架，他基本都是在拦着牛英华。
唐甜放下小药精，让在屋檐下坐着，别被波及到。
“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呢，任由你打骂？牛英华，我和你们老段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你成天瞎蹦跶什么！我看你是想吃的牢饭了，不逼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不甘心是不是！”
“不能报公安！不能报公安!”段志强急匆匆跑过来。
“唐甜，看在我的份上，不能报公安！”
牛英华已经进去一次了，咋还能进去第二次？
段老大和段老二紧跟着过来，一把推开段志坚，“你干啥呢！”
当他看到牛英华脸上的巴掌印，登时目眦欲裂，“谁打的？妈，谁打的！”
唐甜冷嗤，“我打的！”
段老大青筋暴起，怒目圆睁，握着拳头就往唐甜过去。
他这体格，比不上当兵的，但是教训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段老大！打人是要蹲牢房的！”段志坚想上前拦着，段老二就不动声色挡住了他。
段老大冷笑，“打人是要坐牢的，你他娘的怎么不护着我妈！”
这都已经到打架的程度了，大家只会旁观，都不想管闲事。
就连唐甜都觉得，自己估计真得挨打的时候——
不知打哪儿飞来一颗石头，准确无误地落在段老大的头上。
那清脆响亮的一声，听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段老大捂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这他娘谁干的！”
回答他的，是如雨一样密密麻麻落下的石子。
这准头，让人瞠目。
竟然每一个都是冲着段老大去的，毫无偏差！
唐甜不用看，都猜到了是谁干的。
段老大受不了了，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是男人就给老子滚出来！”
“虎子，弹弓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