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从段延平这里得知阮大华的做法,只觉得这人无耻至极。
她现在能利用大家来压段延平,来日就会因为这个摔得更惨。
同一时间,因为这件事在忧心的还有孙亚芳。
她以为那天唐甜只是随便提一提,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这么大。
“唐甜,你不是不打算竞选教务处主任吗?其实没必要这样,大事化小就好,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阮大华在这里的人脉还可以,段延平和唐甜两人这种刺头行为,太得罪人了。
现在大家都在说唐甜就是因为要竞选主任,才这样坑害阮大华的。
可是孙亚芳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唐甜也不反驳她的话,而是道:“我和你算一笔账。”
孙亚芳不解,看着她起身拿出一个本子。
“你们之前,最低每个人交多少钱?”唐甜问道。
孙亚芳道:“十块钱。”
唐甜又问:“家属院一共有多少户人家?”
孙亚芳想了下,“所有的干部加起来,估计有百来户人家。”
大家基本只和左邻右舍熟悉,孙亚芳自己本身认识的人也不多。
唐甜道:“那我们就按一百户人家来算吧,一个人十块钱,加起来是多少?”
孙亚芳惊愕,那不就是一千多块钱?
不算不知道,这样一算,原来家属院每年都交到了阮大华手里那么多钱!
要知道,她男人是后勤部长,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也才一千多。
“孙嫂子,要是这个钱真的用来资助那个贫困孩子,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但如果不是呢?如果这些钱,被阮大华一人独吞,该如何是好?”唐甜的话铿锵有力,重重打在了孙亚芳的心上。
孙亚芳怔怔地看着唐甜,“应该……应该不会吧?”
一千多块钱,真的有人敢昧下这笔钱吗?
唐甜冷笑一声,“你之前来我家,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钱?”
孙亚芳愣着点点头,可不就是有钱,好多家电都有,她还没见过。
唐甜坦然承认:“我确实有钱,而且比你想象中的有钱。我这台冰箱,是托人从港城带回来的,总共花了不下七百。阮大华家里的冰箱,虽然比不上我家的,但至少要四五百块钱,还要票!她家里还有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你能想到的,她家都有。”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家庭,还是农民出身,要怎么样才能买齐这些东西?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阮永德和段延平一样,出任务的时候带个货赚一笔。
但是段延平已经否定了这个说法。
因为阮永德的这个副营职,全靠他在部队熬了这么多年升上来。
一个连军区都很少走出去的人,怎么倒卖货物?
唐甜说的话,已经超出了孙亚芳的认知。
她就是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认知里甚至没有“贪污”这个词。
“我……我明白了。”孙亚芳讷讷道。
唐甜也不奢望她能一下就想通,每个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
同是乡下来到军区的,孙亚芳是真的单纯朴实,和阮大华不一样。
“唐甜妹子,那我先回去了。”
她局促地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唐甜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去。
刚打开门,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邹晓春。
邹晓春也发现了她们,不由得嘲讽道:“孙亚芳,你还真是有钱就是娘,唐甜她是什么人,你还没看清楚呢?还敢和她来往?”
阮大华在不少人面前卖惨,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唐甜,破坏了不少人对她的印象。
邹晓春本来就对唐甜心怀怨气,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可不得往死里踩。
孙亚芳胆小,不敢反驳,不代表唐甜不敢。
唐甜嗤笑了声,“我是什么人?邹嫂子可看清楚了?”
邹晓春的嘴角和上次截然相反,变得尖酸刻薄,看起来面目狰狞。
“你是什么人?道貌岸然呗!在我们面前说的好好的,不想参加竞选,却在背地里耍手段。”邹晓春越说越来劲。
唐甜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在邹晓春面前站定,“那你倒是说说,我报了名参加竞选了吗?”
邹晓春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没有,唐甜没有报。
她嘴硬道:“你现在没有,谁知道你之后会不会报?”
唐甜脸上的笑容不改,眼里却淬了冰冷,“如果我之后也没报,你会为今天对我的污蔑负责吗?”
邹晓春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倏然一紧,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退一步,唐甜进一步。
“邹嫂子,我问你问题呢!我现在没报名,你却说我为了竞选在背后耍手段污蔑阮大华。如果我之后也没有报名,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口中的这些话,都是你的主观臆断,你能负责吗?你能吗?你敢吗!”
唐甜接连三个问题,振聋发聩,把邹晓春震慑住。
唐甜继续冷声道:“而且,我从没有背地里耍手段!从一开始,我便让我丈夫直接下发通知。这个通知,你知我知,阮大华也知,何来的背地里?我们哪里需要背地里!”
“什么时候,我丈夫作为一个军区首长,下达命令还需要看你们脸色了?烦请你记住,我丈夫再年轻,我们再怎么初来乍到,我丈夫段延平也是你男人的直接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