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急报:
魏忠晟长子魏青迟,为赎城池丢失之罪,戴罪立功,也为自证清白,带了八千骑兵夜袭邕州曲城郡,以自己的性命换回了那座城。
那个喜拿红樱长枪的少将军,未曾过他的二十西岁生辰,也未曾等到妻子腹中的骨肉出世,便永远的留在了千里之外的邕州。
魏忠晟大将军痛失爱子,一夜白头。
而此时的御乾殿内,景煜帝看着桌案上,暗卫呈上来的秘密奏报,上面详细的写着秦氏与谢氏联手,陷害魏老将军的所有经过。
而景煜帝的桌案对面,则站着本应被囚禁问责的太子。
景煜帝低着头指着密报冷笑道:“你瞧瞧,这太平日子过久了,总有人想试探朕的底线。”
李延琏低头笑道:“父皇是天子,不是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目无君父的宵小可以图谋利用的。”
李延琏一句“图谋利用”点破了景煜帝的逆鳞,一个帝王,被臣子利用,这是奇耻大辱,是根本不可能容忍的。
“你这位太子妃很有胆识啊,面对羽林军也毫不畏惧,甚至敢对其拔剑。”
李延琏闻言连忙跪地道:“太子妃也是为了东宫的颜面,请父皇恕罪。”
景煜帝摆摆手叫他道:“这是什么罪,她这样就很好,起码是个忠烈有担当的好女子,朕当初没看错她。”
李延琏也不由得笑道:“儿臣也全靠她护着。”
“哈哈哈哈。”景煜帝开怀道:“你小子,朕夸一句你还顺杆爬了。@\¤看#-/书;?君[? £>无??错:?内-?容£”
李延琏温润一笑,并未回话。
景煜帝笑罢又正色的回归正题道:“如今动手还为时尚早,想要连根拔起,还得委屈你们几日。”
“父皇都在忍,儿子怎么能算委屈呢。”李延琏低头道。
“好,等这事了了,朕给你和太子妃赏功。”
“谢父皇!”
………………
魏氏案第十日。
毓妃秦氏的仪仗亲临东宫,她是来找林听晚要人的。
自从秦家地位崛起,毓妃每日都要与秦氏私下通信,如今己经断了两日了,她断定秦氏是让林听晚给软禁了,这才气势汹汹的来东宫问责。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没这个胆子的。如今林听晚的后台德妃倒了,皇后不理事,她秦家一家独大,她也再将林听晚放在眼里了。更何况如今秦婳薇是她在东宫里的内应,没有她,扳不倒太子。是以,她不能看着秦婳薇出事。
栖梧殿内,
林听晚气定神闲的吹着茶盏中的热气,微抿了一口茶道:“侧妃病了,这病传人,毓母妃还是不要去看的好,免得着上了病症,一起被困在东宫,就不好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毓妃眯着眼道。
“毓母妃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呢,只是事实如此,忠言逆耳,还望毓母妃自重。”
林听晚这话说的不客气,她也没想和毓妃客气。
“这么说,今日这人本宫是见不到了?”
“见不到。”
“既然你这么说,那德妃娘娘那里也是不能见人的,五皇子暂且就接到本宫那里去吧,你瞧着怎么样呢,太子妃?”
林听晚抬头,眼神犀利的看向毓妃,毓妃丝毫不惧与她对视。¢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皇子的去处,向来是看陛下的旨意,毓母妃还是要想清楚的好,鱼死网破可对你没好处。”
“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林氏,话本宫只再说这一遍,立即将薇儿的病治好,让本宫见到她。否则,薇儿在东宫里所受的一切,你姑母也必须经受一遍。”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呛着自己,毓母妃要是有本事,就尽管去。但我的话也放在这,但凡我姑母和五皇子有一点儿闪失,你的亲侄女还有整个秦氏,可就都活不成了。”
林听晚算是和毓妃硬刚上了。她丝毫不畏惧的与毓妃对视着。
“反了,你敢威胁忤逆长辈!”
毓妃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就想给林听晚扣帽子,到时候连累李延琏一起败坏名声。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姑母协理六宫时,你还只是储秀阁里的一个小小秀女。我敬你一声母妃,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本宫是储君嫡妻,你只不过是陛下的妾氏,在民间,妾室就是嫡室的奴婢,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
林听晚瞥了她一眼,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来人,给本宫掌这个泼妇的嘴!”
毓妃气急,就要让人动手,她今日带了不少人来。
“皇后娘娘到!!!”
一声急报,响彻了整个栖梧殿。
毓妃回首,望见一身浅衣的皇后己经走了进来,身体本能的跪拜行礼,心里却纳罕道,这个向来面和心软的泥菩萨怎么也来了?
皇后叫起众人,坐在首位上,看着毓妃道:“毓妃,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来告诉本宫,私自对太子妃动刑,这不合规矩。”
“皇后娘娘明鉴,是太子妃言语辱骂臣妾这个庶母在先,臣妾气狠了,这才想惩戒她一番。”
“太子妃有失,本宫会责罚她,但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东宫又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臣妾想许久未见薇儿,听闻她病了,特意来看看她。可太子妃说薇儿得了传人的病,不许臣妾探望。”
“太子妃身为正室嫡妻,掌管东宫后院,秦侧妃确实病了,太子妃如此处理,并无过错。你先回去,等秦侧妃好了,你再召她去也不迟。”
“皇后娘娘!臣妾身边的宫女前日还见了侧妃,她那时候身子好的很,怎么才过了一日就病成这样了?臣妾请娘娘主持公道,让臣妾见薇儿一面。”
毓妃跪下叩首,眼看着就要落泪。
“毓妃,你是陛下的嫔妃,秦侧妃是太子的姬妾,说到底,是这是东宫内部的事,从你进宫的那一日起,你和她就再无干系了。是以,本宫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毓妃抬头,皇后这是在敲打她?
她嗤笑一声道:“若是臣妾今日一定要看呢?”
皇后抬眸,语气是与平日背道而驰的冰冷,完全不似以往的那样和煦温柔:“秦氏,凤印在本宫手里,你想做的,做不成,趁早收手,别把自己搭进去。”
毓妃闻言,眼里满是忌惮,皇后说的是实话,她如今权势再盛,没有凤印,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会在这个形势不明的时候舍弃正统。
“臣妾遵命,这就回去。”毓妃咬牙道。
“就当是为三公主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后这句话是敲打也是劝诫。
毓妃背对着皇后,闻言僵住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去。
林听晚抬头望向皇后,自上次李延琏与皇后闹翻后,皇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免了她的请安,也不让她伺候侍疾,明摆了就是不想见她。
后来李延琏与皇后的关系有所缓和,林听晚去请安,皇后还是没见,她知道皇后心里有疙瘩,每日请安她照常去,见不见就由着皇后意愿,她自己无愧于心就行。
林听晚以为皇后是怨她的,所以今日皇后赶来护着她为她解围,是她没想到的。
皇后似有感应般的回头看向林听晚,林听晚行了一礼道:“儿臣多谢母后相护之恩。”
“本宫不全是为了你,你出了事,琏儿也不会好。”
林听晚失笑,上前一步挽上皇后的胳膊。
“母后是太子殿下的母后,也是儿臣的母后,母后疼太子,就是疼儿臣,儿臣都知道。”
皇后面上有些不自然,她转身抽出身来,别扭道:“既然己经无事了,本宫这便回了。”
“恭送母后。”
待皇后走后,林听晚起身,玛瑙扶起林听晚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心软的。”
“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她是为了她的儿子,而不是为了我。”林听晚转身抬首望向西方阴沉的天,心里暗叹这场阴谋争斗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