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放心,儿臣会注意的。”
“既如此本宫派几个知心灵巧的宫女去伺候服侍太子如何?你放心,只让她们服侍汤药,待太子病好了,本宫马上召她们回来。”
“儿臣和母后想一块儿去了。”
林听晚笑道:“儿臣早就看着前院常嬷嬷身边的何氏不错,乖巧伶俐,有眼色,不争风,差事办的很是妥帖,就将她从前院调遣来服侍殿下。”
闻及此,皇后全是展开笑颜道:“连你都赞她,可见是个好的,这样本宫也能放心了。”
“母后尽管放心,何氏如今陪在殿下身边的时候比臣妾还要多上许多,另还有其他的宫女伺候着,万不敢出纰漏的,母后只管等殿下痊愈给您请安便是。”
皇后笑着连连称好,林听晚借势提出等李延琏病愈后便纳何氏为侍妾,皇后也应允了,对林听晚也更加满意起来。
临行前,皇后还嘱咐林听晚道:“侧妃还小,难免莽撞,太子妃不要介意,慢慢教导她就是了,不过若她以下犯上,你也不要一味的忍让。”
“是。”
林听晚将怀疑人生的潘氏领走了。
刚出凤仪殿门口,潘氏回过神来,挣扎了半天还是叫住了林听晚。
“太子妃娘娘请留步。”
林听晚转身回头,潘氏踌躇了一瞬道:“您真的爱重太子殿下吗?”
“你怎么这样问?”
“有哪个爱重夫婿的女子能主动张罗着给夫婿纳妾?你分明就是不爱重他,何必惺惺作态?”
“放肆!”玛瑙在一旁忍不住道。.5/2¢0-s,s¢w..¢c`o/m·
潘氏没管她,仍旧固执的盯着林听晚,试图在林听晚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慌乱和心虚。
可是并没有,一点点,一丝丝都没有。潘氏如今才看清林听晚的眼神,一张无辜的脸上,水一样的杏眸却深不见底,如同深渊一般要将人吞噬掉。
林听晚嗤笑一声:“你觉得本宫不该为太子纳妾,你也是妾,那本宫是不是也要将你铲除掉呢?”
“你……你……”
潘氏吓得连连后退,她仿佛在林听晚眼里看见了杀意,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吓得她浑身冒冷汗。
“本宫说笑的,瞧把你吓得。爱一个人,当然是想要他好,本宫再难过,只要为了殿下,就算是备受内心煎熬,也是要去做的。”
林听晚转换脸色,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姿态说着无比痴情的话。
可潘氏却怎么都不敢信了。
“伪善!”
“随你怎么想,本宫无愧于心。”
林听晚大义凛然的转过头道。
待林听晚进了带帘子轿辇,阴影之下,她却是冷笑连连。
伪善又怎么样?我就是这样的坏人,好名声我要,实际好处我也要,好人能得到什么?善人又能在这宫里活多久?
真是天真~
……
时间一晃来到了五月初二。
李延琏前几日痊愈出关,继续上朝去了。
今日是何氏册封侍妾的日子,没什么大的仪式,只不过是宣过太子妃的旨意后,摆上两桌酒席请东宫内的人吃一顿罢了。
当晚李延琏象征性的去了一次,后来便不常去了。!q~i_u?s*h¨u,b.a+n/g_.,m^e*
林听晚本来想着多给她些钱财放她出宫去过日子,是何氏自己要留下来的。
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位兄长。偏偏生性软弱,常受人欺凌,嫂子也不喜欢她。即便自己出宫了,也会被嫂子嫁给别人,吃抹干净。
她若能就在东宫,外面的人看她的身份不敢再欺负她兄长,自己也能安稳一生,何氏自认这样世道的盲婚哑嫁也不一定能嫁个好人,不如守在东宫,踏实的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有宫人伺候,有月例银子拿,不必为生计担忧,了此一生,也算不错。
林听晚允了她的请求,让她留在了东宫,将她安排在了毓华殿的偏殿,程氏是个好相与的人,跟着她,何氏不会受苦。
何氏被册封的几日后,林听晚被太医诊断出腹中有双生胎。
景煜帝听闻后很是欢喜,首夸林听晚有福气,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李延琏也高兴,但他也怕林听晚受苦,上次在产房前他还因为担心忧伤过度摔了个屁股蹲儿。
林听晚坐在榻上,瞧着有些焦虑不安的李延琏,噗嗤笑道:“你慌什么。”
“两个不好生的。”
“怀都怀了。”
李延琏闻言无奈的看了林听晚一眼,与其对视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随后轻轻拍了林听晚一下道:“说正经的呢。”
“谁不正经了?”
“我,是我。”
李延琏败下阵来,随后趴在林听晚小腹上道:“唉,你们要乖,伤到了你们母亲,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诶呦……你做什么!” 李延琏捂着后脑上吸气道。
林听晚收回打下爆仗果子的手,漫不经心道:“吓坏了孩子。”
“还没生呢,你就护上了。”李延琏无奈道。
林听晚冷笑一声道:“别说他们己经五个月了,就算在我肚子里只有五个芝麻粒大,也是我的孩子,谁敢伤害我的孩子,你看我能不能饶了她。”
此时的林听晚并未想过此等誓言居然真的有一语成谶的一天。
六月初旬,皇宫里的绿意愈发浓郁。御道两旁的古槐枝繁叶茂,撑起一片片绿荫,遮挡住炽热的阳光。
蝉儿隐匿在枝叶间,不知疲倦地鸣叫,交织成一支夏日乐曲。
护城河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垂落在水面,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引得河水泛起层层涟漪。
栖梧殿的太监行川拽着太医正往栖梧殿拼命的赶。
“请杜太医快一些,岁宁郡主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此时己是腹痛难忍,太子妃娘娘命您即刻前去救治啊!”
杜太医连连称是,幸亏自己年轻些,要换成朱院判,早累死在路上了。
杜太医一进殿便看见林听晚挺着肚子一脸焦急的守在岁宁郡主的床前。
而床上的小人此时竟脸色煞白,头冒冷汗,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旁边的董氏几度昏死过去。
杜太医没来得及见礼便被林听晚挥手叫过去:“免礼,赶紧给郡主医治!”
“是。”
杜太医擅长小儿科,连忙上去把脉,只是这次他却迟疑了许久没出声,随后道:“微臣斗胆,请娘娘再召医女前来。”
“你什么意思。”林听晚眯着眼道。
“以微臣的判断,郡主应是误用了打胎所用的寒凉之物,且分量不轻。”
话音刚落,董氏便瘫倒在地,嘎巴着嘴说不出话来,好似伤心过度。
林听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后道:“去请沈女医。”
也是凑巧,今日擅长医术的翡翠被她派回太傅府看望祖父去了。
沈女医一来闻言双眉紧皱,嘟囔了一句天杀的便极速走到床边,此时屋里只剩下林听晚和玛瑙几个,沈女医一下子展开岁宁盖的小被子,小小的人儿身子底下赫然是一摊鲜血。
“快给她催吐!”
众人忙做一团,沈女医开了方子,外面行传接了连忙跑去太医院抓药。
经过了一天一夜,最后经过施针解毒,孩子才算被救了过来。
小岁宁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林听晚心疼的首落泪。
“娘……娘……”
岁宁不安的呢喃着,林听晚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道:“娘在这儿。”
沈女医不免愣道:“娘娘。”
林听晚抹了把泪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父亲母亲,还没满月就被抱到了本宫这儿,本宫就是她的娘,本宫不是,谁又是呢?”
“娘娘大义。”沈女医俯身行礼道。
林听晚摆摆手道:“本宫只想知道她以后……”
“怕是子嗣艰难了。”
“娘娘!”
“晚晚!”
李延琏不知何时进来的,一把拖住要昏过去的林听晚。
“殿下!”林听晚声泪俱下,眼泪好像要砸进李延琏的心里一般疼痛难忍。
“我在。”
“岁宁以后……可怎么办啊……”
“放心,有我在,天塌不下来,以后我给她撑腰,谁敢欺负她?长姐不嫁人我不也照样护的很好?将来成婚从别处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
李延琏忙着安抚哭的伤心的林听晚,全然不管跪了一地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