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琏不明所以,接过折子煞有其事的看了起来,只是与潘氏想象的不一样,李延琏的眉头却是越看越紧。
“这是什么?”李延琏紧盯着潘氏,眼神里满是冷漠。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人啊,都是臣妾家的表弟在宫外筹谋着,搜罗来的人才,只不过他们都是出身商贾之家,身份不被那些酸儒所接受,这才使了金银托了表弟的门路,想投在殿下门下。”
眼看着李延琏又皱眉连忙道:“殿下大可放心,他们投的银子臣妾一分没动,悉数交给东宫账上,留给殿下使钱用。”
李延琏看着潘氏忽闪着大眼睛,只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鼓鼓的跳。
只是潘氏是个没眼色的,还在一边侃侃而谈。
“殿下猜猜这次能得多少银两?哈哈,您肯定猜不到,足足有十万两白银呢!”
李延琏忍无可忍,一把将桌子上的折子和茶盏挥扫在地。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潘氏被李延琏这一下子吓得愣住了:“殿下……”
“无知蠢人!”李延琏呵斥着。
潘氏被身边的宫女拉着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委屈的掉眼泪。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你这是卖官鬻爵,按大景律,贪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十五匹绞!按违令发还要笞五十,最轻也要流放,你是看着孤安生的跟想拉着孤和整个东宫一起死是也不是!”
潘氏彻底慌了,她跪着往前爬着抓住李延琏的衣角声泪俱下道:“殿下,妾不知啊!是,是表弟告诉妾,这是帮殿下的好法子,既为东宫挣了钱财,又能为殿下引进人才,一举两得,妾才信了他的,妾当真不知会如此严重啊!”
李延琏冷笑一声:“你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傻表弟,孤就算提他一嘴都嫌晦气,你倒是听他的话?看你如此眷恋着母家的人,不如孤一纸休书将你送回去了事。”
“殿下!”潘氏不可置信,他怎么能这么说?!
“殿下!卖官鬻爵的从来不是嫔妾一人,父亲说过,太子妃也是有干政之嫌的,只不过是林家掩盖的好,尽数都养在太傅名下了!太子妃能做得,嫔妾做了,为什么就要落得个被休弃的下场!”
潘氏不顾宫女的阻拦,倔强的盯着李延琏质问道。
李延琏不屑嗤笑一声,捏起潘氏的下巴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与她相提并论?”
潘氏彻底被他的话刺伤,这个心被剥的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殿下明明心中是有妾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不是都说了,你只是妾?她却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能光明正大并肩站立在孤身边的只能是她一人。孤的所有尊崇荣耀,爱重欢喜也只会在她一人身上。”
“我哪里不如她!”
“你长得很不错,也很会讨孤欢心,但始终你无法与她相比。”
李延琏冷冷的说完便起身往外走,一首到门口才停下回头道:“侧妃潘氏,犯大不敬之罪。责其禁足三个月,月例减半,罚抄宫规一百遍,以儆效尤。”
潘氏伏在地上己经泣不成声,宫女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娘娘,您为何不告诉殿下您有孕的事啊,殿下若知道了一定会原谅您的,又何必禁足呢?”
潘氏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殿下……殿下……殿……啊!”
潘氏光顾着去追李延琏,没看清脚下的路,一下子摔倒在地。
“娘娘!”
宫女哀嚎着,追上去,其他宫女也赶紧围上去。
“快传太医!”
……
韶华殿的消息,瞒不过林听晚。
她望着自己手里那碗安胎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让太医尽力给她医治。”
玛瑙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娘娘何必呢,若这事被捅了出去,这罪名必然是她来担的……”
人死了反倒一切好说了,可这话到底刻薄,玛瑙没说出口。
林听晚何尝不懂她的意思:“她如何担责,是看陛下的旨意,在这之前,她的命,是她自己的。”
“是。”
玛瑙刚走出去,迎头便看着李延琏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殿下万安。”
李延琏没说话,径首走了进去。
到了内殿,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说话。
林听晚将安胎药放在一边,由着翡翠将她扶起来,托着大肚子道:“殿下别急,她年轻,不知事的。”
“年轻怎的?你同我成婚时也不过才十七,怎的就没闯下这样的祸事来?”
“好啦。”林听晚安抚似的摩挲了一下李延琏的肩膀。
林听晚被搀扶着坐在一边,轻柔道:“这事不难处理,只需光明正大严惩荣国公府,世人自当知晓殿下的态度。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查清这幕后之人才是。”
“嗯。”李延琏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你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不要跟着操心这些了,养身子要紧。”
“我知道。”林听晚点头应了。
晚间李延琏歇在林听晚这里,玛瑙进来禀报:“娘娘,太医过来回话,说是……潘侧妃的孩子没保住,小产了。”
林听晚低下眼眸,点头道:“知道了,让底下的人安心伺候,不许惫懒,伤了她的身子。”
“是。”
“你管她作甚。”李延琏还在气头上,嘴里也跟下刀子似的。其实他也有些不忍的。
“孩子是为你怀的,自然我就要上心。”
李延琏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只瞧着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性子虽娇纵了些,但也没成想她蠢成这样。卖官鬻爵这样的事她都敢做!”
“你也说她天真,被家里娇养过了,可不就不知事了。”
“明日一早上了朝,我第一个参的就是他荣国公。”
李延琏气不打一处来。
“行,参去吧。铁面无私的太子殿下。”林听晚替他掖了掖被子便躺下了。
“如今又有人将手插进东宫来了,你那边若是有谋算,尽早停手。”
林听晚愣了一下,嘴硬道:“我能有什么谋算,外面全是祖父和父亲做主,再不齐还有哥哥,还剩什么能交给我做的。”
“也是,你算全当做我没说吧。”
也不知真假,李延琏好似真的被林听晚说动了,也起身替林听晚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