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多轻松一会儿吧。
他甚至对苏梦枕说了几句软话, 大意是麻烦他了, 还请他稍微多上点心。
苏梦枕努力抹去心中对无情的小孩家长的即视感——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为了孩子一塌糊涂的成绩气得冒火的杨无邪——他给自己留了三分余地, 没把话说满, 只说无情托了他他就会尽力而为。
送别无情的时候曲泠的“终于要活过来了”和写出来也没有差别, 无情没有再说她, 她就转头把刚挨完批的事忘到了脑后, 趴在栏杆上挥手:“我一定会去神侯府看你的, 大捕头!”
她还要给你治腿呢。
无情并不想要这份关照, 只留下一个无语凝噎的眼神。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景,曲泠拍着胸口:“好吓人,下次再干了什么也不能让大捕头知道了。?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教务部老师说起来人好吓人啊, 话说李大哥会不会也这么凶,他是辅导员来着。应该不会吧, 李大哥脾气看起来很好。
她幻想了一下李寻欢凶起来的样子,打了个寒战。
阿飞在母亲死后再也没挨过这么长的说教,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被曲泠一捅腰才回过神。
他说:“我们真的还要去神侯府吗?”
他不想去了,不想挨第二顿。
“肯定要去啊,我还有事情要找大捕头呢,嗯,也有礼物要给他。”曲泠说。
无情未必想收。苏梦枕想。
心里的想法刚飘过去,曲泠的视线就飘过来了。
苏梦枕要问曲泠还有什么事吗,曲泠一拍自己的脑袋,就像有一个灵感灯泡亮了一样,可调节式的眼睛再度变得亮晶晶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本子:“差点把这个忘了,苏楼主这个给你。¨k`e/n`k′a*n*s+h·u′.¢c¢o^m/”
苏梦枕问:“这是何物?”
曲泠不大好意思地笑了,是减速带从雷滚那颠掉的物品:“是雷滚身上掉出来的,本来刚才就该给你,但是光顾着挨批我忘记了。”
光顾着挨批忘记了。
这话听得苏梦枕都忽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但是站在无情朋友的角度又觉得无情可怜,总而言之不好评价。
没有想太多,他拿过本子翻动了几页,立刻就被本子的内容抓住了注意力。苏梦枕快速的翻动,上面的内容一条条映入眼帘,无数信息重叠在一起,让他换了心情。
再抬头,苏梦枕不愧是那个英明的金风细雨楼楼主,当机立断道:“这是六分半堂的一部分账本,曲神医愿以此相赠,实在是礼重情深。”
金风细雨楼在六分半堂有卧底,职位不低,分辨真假账本的信息源苏梦枕还是有的,所以他更清楚手上轻飘飘的账本究竟有多重,也清楚务必要拿到手。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今日唯一一个完全受益的人居然是他了。
曲泠一腔好心要送,苏梦枕绝不能就这么收下,他做不出这样欺负人不知世事的事,竟是当即便说:“今日我在此许诺,只要曲神医开口,就可为曲神医做一件事。”
六分雷,四分苏,这个诺言是极重的。
曲泠没想到会得到苏梦枕如此郑重的承诺,没有加前提的诺言运作范围有多大她也是知道的,首先就要推辞:“倒也不必如此,苏楼主心意到了就可以。”
苏梦枕断然拒绝,他素来是这样的人,心意已定则不能为任何所改变。
曲泠还想再辞一次,毕业要求浮现在了眼前。
她心里的小算盘悄悄地打了起来,念头冒了个芽。
“那苏楼主的好意,我就不推辞了。”
曲泠一扬脑袋,笑吟吟地:“其实正好我有一事要想求……”
女大学生,对自己的毕业之路踏出了第一步:“我可以给苏楼主看看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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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
而学生的遭遇也是相似的。
曲泠阿飞在上面挨骂,金风细雨楼的另一个角落,有的学生也没闲着。
他比曲泠更惨的地方就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爷爷,对他期望很高、本身成就和技术也双双过硬的爷爷。老师在说学生的时候也许会嘴下留情,但爷爷绝对不会。
自打薛家庄的宴席上道心破碎后,树小大夫就开启了被他爷爷摁在房间恶补医术的监狱生活。
别人囚犯起码还知道个死期,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门都不知道,鼓起勇气去问爷爷树大夫,树大夫只会告诉他等他的医术能在外面不丢脸了,能追上比自己年纪小的姑娘了,就可以出门了。
树小大夫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告诉爷爷来龙去脉,这还不如自己找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当蘑菇。
更可怜的是,学了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