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本人都对自己的病情不抱太多希望,而曲泠却渴望治好苏梦枕,无情把这归功于了曲泠的好人情结,大概所有涉世未深的人都会这样的情结,总是希望好人能得到善终,然而世事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摆盘时无情把主菜推到了曲泠面前,对他来说算是在安慰曲泠了。
曲泠一点都看不出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就埋头苦吃了。
她的原则是情绪不带入吃饭,不过原则总是要被现实殴打的,她就想着快点吃完,吃慢了想起初稿就要抑郁了。
无情不提伤心事,两个人贯彻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曲泠快速的把晚饭,咽下茶水就要回归初稿大战了。
她起身,无情不紧不慢地夹菜,似是随口一问:“是哪天动身?”
“三天后下午吧,还要等阿飞和冷血告完别。”曲泠说道。?m·a!l,i′x\s~w!.?c?o~m?
无情颔首表示他听见了,袖子一扬,布料扫过的桌面一个小盒子忽然冒了出来。
曲泠眼睛睁大了,无情将盒子推给她,她指指盒子再指指自己:“给,给我的吗?”
无情只是说:“打开看看,应该是合你心意的。”
除开皮糙肉厚的冷血,他没给这个年纪的孩子送过东西,更别说是个活泼好动心思难猜的姑娘家,问了神侯府的总管,才大致有了个主意。
盒子的外貌很是不起眼,就是个用料结实的普通红木盒子,曲泠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朵玉雕牡丹。
它通体雪白,如是高山初雪,此般澄净不是俗物能比,犹若美人之面,而其花瓣边缘,又是一片血玉的曼妙红色晕开。
“我听闻有一种茶花,叫作抓破美人脸,其身洁白如雪之余略带艳色,犹若留有血痕的美人面。”无情缓缓说,“神侯府正好有这样一块玉,我请工匠将其雕成了茶花,再送了阿飞一支沉香木的簪身。”
无情盖上盖子,把盒子稳稳当当放到曲泠手里:“来日叫阿飞把簪子打好了送你。,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曲泠几乎控制不住的惊喜,被无情的饯别之礼快冲昏了,她眼中碧波荡漾,不能不为此而动容。
“谢谢大捕头!”这真是万万想不到,曲泠先是道谢,再擅自改了一轮称呼,“不对,谢谢盛大哥!”
无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真就像看一个妹妹一样看她。
“忙你的去吧。”他催促。
他不习惯太过煽情的场面,事事点到为止即是最好。
曲泠捧着盒子,听无情的话应声。
好* 了,她现在又有了和初稿继续做斗争的能量了,再大战三百回合也无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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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色入户,才是阿飞回来的时候。
他披了一身的月色,血腥气被水洗净了,在回自己房间之前,他先敲开了曲泠的房门。
曲泠挑灯夜读,试图在书上找到一段能抄到初稿上去的,门一开正正对上阿飞的视线。
阿飞带上门:“还没睡吗?”
“远着呢。”曲泠揉揉眼睛,“大概还要半个时辰,没有出门但是比你要睡的晚,哦耶。”
阿飞慢步走到她身后,摊开的书摆满了整张桌子,只留了放笔的空隙。
曲泠往后一仰,顺势靠在了阿飞身上。
她脑袋歪了两下:“没事的话你先去睡哦,明天得你来收拾行李了,有事的话就快说。”
阿飞凝视她,他的手里握着一个长盒,而曲泠似有所感。
她盈盈一笑:“我知道了,是来找我拿东西的。”
“嗯。”阿飞道,“我去打簪子。”
“那什么时候能给我呢?明天就给我吧?”
“明天做不到。”
阿飞耐心地说:“大概要等到了地方,找工匠才能做。”
曲泠听见了却是委屈地低下眉眼,稍一抿嘴:“那不要,我就要你马上给我嘛!”
阿飞轻轻一皱眉,迟疑着:“做不到。”
曲泠抽泣:“呜呜,真的吗?”
阿飞张口,话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
直到察觉到了曲泠眼中的戏弄之色,他才有一瞬羞恼,随即反应道:“你又……!”
“我又怎么了?”曲泠才不承认呢,“催催你是好事呀,证明我会比你记得更清楚。”
她伸出小拇指:“我要最好看的,要记好了,辜负了盛大哥的心意我要告状的。”
阿飞又羞又气,却还是同样伸出了小拇指。
两人拉勾,曲泠收回手,却又被他牵住。
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阿飞很快反应过来不大对,松开了曲泠。
曲泠呆呆的,她的手还悬在空中,还残余着阿飞指尖稍凉的体温。
一直以来,心里模模糊糊偶尔作响的那座钟,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第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