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屠万狼如宰三千鸡

第一百三十七章 屠万狼如宰三千鸡

哈丹长老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拄着拐杖,踉跄地走出王帐,准备迎接部落的末日。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副让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地平线上,首先出现的是一片黑色的森林,那是数千名步卒的长矛。

他们步伐整齐,杀气冲天,正是牛辅率领的破阵营先锋。

紧随其后的,是一片移动的钢铁山脉。

三千名黑甲骑士,人马如一,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滚滚而来。

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嘶吼,只有铁蹄踏击冻土的沉重闷响,和甲叶碰撞的冰冷声音,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哈丹长老身边的乌桓勇士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张着嘴,手中的弯刀不自觉地垂了下去。他们见过秦军,也见过匈…奴的铁骑,但从未见过这样一支军队。

那不是人,那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牛辅一马当先,冲到哈丹长老面前,翻身下马,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长老的肩膀,咧嘴笑道:“长老,别怕!俺们顾少说了,天塌下来,他给顶着!这回来,就是专门给咱们的朋友,找回场子的!”

哈丹长老看着牛辅身后那支气势滔天的玄甲军,浑浊的老眼瞬间湿 润了。

他抓住牛辅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恐惧,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和狂热。

这位顾公,不是只卖胡萝卜的商人。

他手里的大棒,比草原上任何一个王者的,都要粗,都要硬!

……

匈奴,右贤王大营。

右贤王正搂着一个从呼衍部抢来的美人,喝着马奶酒,听着手下头人们的吹捧。

“王!您这一手,真是高明!杀了呼衍部这只鸡,看草原上那些猴,谁还敢跟南边那些汉人眉来眼去!”

“一群只会种地的软骨头,也敢来草原上做买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右贤王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脚踹开身边的酒囊:“传令下去,休整三日,然后继续向东!把所有跟九原做过生意的部落,挨个给我踏平!他们的牛羊、女人,都是本王的!”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王!不……不好了!南边……南边来了一支汉人军队!”

右贤王眉头一皱,不悦道:“慌什么!来了多少人?几千个拿着木棍的农夫,也配叫军队?”

“不……不是啊王!”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是铁!全是铁!他们从人到马,都包着黑色的铁甲!跑起来,地都在抖!我们的箭,射在他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什么?”右-贤王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站了起来。

另一名斥候也冲了进来,神情更为惊恐:“王!他们的步兵已经击溃了我们的前哨!他们的骑兵……他们的骑兵太快了!我们部落里最好的马,都追不上他们!他们坐在马上,就跟长在上面一样,还能站起来砍人!”

“站起来砍人?”右贤王愣住了,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骑术。

大帐内,方才还一片欢声笑语的头人们,此刻都变了脸色。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整个营地。

右贤王脸色阴沉,他抓起挂在帐中的弯刀,厉声道:“慌什么!我匈奴三万铁骑在此,还会怕他几千汉人?传我王令,全军集结!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铁硬,还是我匈-奴勇士的刀快!”

他依旧不信,一群连马都骑不稳的汉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

咸阳,客栈。

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陆佩奇躬身站在桌案前,将刚刚收到的加急密报,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稳,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顾清寒尽起九原之兵,合步卒五千,玄甲骑兵三千,已出九原关,与乌桓等部会合,兵锋直指匈奴右贤王部。”

念完,他垂手侍立,不敢抬头。

这已经不是试探,不是演习。

这是顾清寒第一次,将他缔造的战争机器,真正亮出来,推向战场。

这一战的胜负,将直接决定整个北疆未来数十年的格局。

嬴政正坐在火盆边,手里拿着一根铁钳,拨弄着通红的炭火。

他听完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忧虑,也没有欣喜,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邻里琐事。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

“清寒带去的那三千玄甲军,新兵占了七成。右贤王纵横草原十数年,手下是三万久经战阵的精锐。你觉得,他有几成胜算?”

陆佩奇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陛下在考校他。

他沉思片刻,谨慎地答道:“回陛下,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敌众我寡,兵力悬殊。若按常理,顾少此战,胜算不足三成。但……”

他顿了顿,想起了密报中对玄甲军的描述。

“但顾少有神兵利器之助,甲坚兵利,马具之奇,闻所未闻。若能出其不意,一战击溃敌军士气,或可将胜算,提到五成。”

“五成?”

嬴政嗤笑一声,他将铁钳扔回盆中,发出一声脆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那片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草原。

“朕的孙儿,既然敢亮刀,就没想过只赢五成。”

他转过身,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一种陆佩奇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疯狂与期待的光芒。

“传令下去,让屠睢的兵,往后退三十里。别挡着路,惊扰了朕看戏的兴致。”

“朕要看的,不是五成胜算。”

“朕要看的,是这头小老虎,如何用三千人,去屠三万狼!”

草原的冬日,天高云淡,风如刀割。

两支军队在枯黄的草野上遥遥对峙,肃杀之气冻结了空气。

北面,是黑压压一片的匈奴大军。

三万骑兵人喊马嘶,阵型散乱,像一群被惊扰的野狼,挥舞着弯刀,用听不懂的语言肆意叫嚣着,看向对面那支人数远逊于己的汉军,眼神里满是嗜血的贪婪与轻蔑。

南面,顾清寒的军队静默如铁。

五千破阵营步卒在前,结成厚重的矛阵,长矛如林,盾牌如山。

其后,三千玄甲军一字排开,骑士与战马都仿佛是黑铁浇铸的雕塑,纹丝不动。

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丝杂音,只有猩红的披风与黑色的“玄”字大旗在寒风中无声卷动。

右贤王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看着对面那小得可怜的阵仗,放声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匈奴军阵:“就这么点人?那个叫顾清寒的缩头乌龟,是把他家里的长工都拉出来送死了吗?”

周围的匈奴头人们跟着哄笑起来,看向玄甲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已经到手的肥羊。

“王,让我们冲吧!一个来回,就能把他们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