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抹高大的影子大步跨入屋子。′e/z-l^o·o_k\b,o\o/k/.¨c!o`m′
视线已有些模糊的纾妍想要将手里那纸被血染透的《和离书》递给他,却怎么也抬不起胳膊。
她不禁有些气恼。
这些年,他事事都要她等。
用饭要等,就寝要等,生孩子也得等他得空,如今就连和离还要她等。
难道她的时间就那么不值钱吗?
若不是他让她等太久,她就不会因过于激动跌这一脚。
都怪他!
成婚近三载,他竟也只送过她一条不值钱的鱼!
都怪他!
从今往后,她再不会等他!
若这世上真有忘忧就好了,她想把一切都给忘了……
第2章 身边竟然躺着当朝首辅!
“淡烟姐姐,小姐怎还不醒来?”
此刻已夜深,华丽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冲淡了屋子里原有的香气。~幻′想-姬? .更/新!最-快.
床上的女子安静地躺着,半张瓷白的精致小脸掩在衾被中,浓黑纤长的眼睫歇落在下眼睑处,留下一片阴翳。若不是额头上缠了一圈雪白的纱布,上头还洇出一抹淡红色的血迹,就似睡着一般。
淡烟把手里的药碗搁到一旁,眼圈微红,“秦院首说这两日就醒来。·x_x*n′y!d+..c^o\m¢”
其实秦院首的原话说,若是这两日醒不过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只是,谁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都是姑爷不好!”
眼睛都哭红了的轻云恨恨道:“若不是他非要纳妾,小姐也不会要和离!更不会磕到头!小姐都伤成这样,也不见他守着小姐!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化作厉鬼日日守在他们床头,看他们还怎样绵延子嗣!”
”嘘!”淡烟扫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姑爷来了!”
果然,片刻的功夫,一身青冥色镶墨狐毛领云肩通袖圆领袍,眉目若雪的俊美男人大步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他像是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深黑冰凉的眼眸里布着几道红血丝,洁白的下眼睑有淡淡的青色,身上的衣摆亦有些皱。
轻云吓得忙躲到角落里。
“可用药了?”
他嗓音沙哑地询问。
淡烟摇头,“只勉强吃了几口,实在灌不进去。”
他道:“把药拿来。”
淡烟忙把药碗递到他手里。
他抿了一口药,在淡烟与轻云惊诧的眼神中俯下身去将苦涩的药汁渡入小妻子的口中。
也不知是不是药太苦,她根本不肯吞咽,漆黑的药汁顺着她嘴角溢出。
他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重新含了一口药汁喂入她口中。
尚在昏迷的女子无意识地发出吞咽声以及轻微的喘息声。
明明只是喂药而已,静谧温暖的屋子里竟平白生出几分旖旎来。
一旁的淡烟与轻云瞧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盯着脚下两寸厚的错金织花波斯毯。
姑爷一向为人冷情得很,还是头一回这样待小姐。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一碗药悉数喂完。
他道:“都下去吧。”
轻云原本还有些不放心,被淡烟愣是拖了出去。
待门关上,一脸疲色的男人褪去好几日不曾换过的衣裳,在小妻子的身侧躺下。
*
疼。
头好疼。
纾妍半睡半醒间,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似乎经历了许多年,只可惜梦醒后什么也记不起,只觉得头痛得紧。
连唤数声淡烟,不见人来,她缓缓睁开眼睛,
一瞬间,浓烈的阳光透过青纱帐,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昨日还大雪纷飞,今日天气竟这样好?
就是睡得好累呀。
纾妍猫似的伸了个懒腰。
谁知刚伸出胳膊,指尖碰到一温热结实的躯体。
纾妍下意识地扭过脸去,霎时间骇得魂飞魄散。
只见她外侧躺着一身形颀长的男人,他身上的雪白丝质寝衣略微有些凌乱,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胸膛。
纾妍:“!!!”
她明明记得昨夜淡烟睡在她身旁,怎一觉醒来身旁换成了男人?
难不成吃醉酒入错了房?
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她父兄知晓,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纾妍决定趁人没醒,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她赶紧坐起身来,正打算从对方身上爬过去,耳根子底下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
“你醒了。”
纾妍心头一震,僵在当场。
蓦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贴在她额头上,“可还有哪里不适?”
纾妍下意识偏过脸躲开他的手。
那只洁白如玉的大手顿在半空。
纾妍的眸光落在他虎口处的一圈泛白的旧疤上,忍不住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容色无双的面容。
雪的肤,乌的眉,血似的唇。
纾妍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就是大端帝国那位不到而立之年就当上首辅,裴家九郎裴珩。
此人自幼被选为东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