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当初在沈家获罪时竟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封婚书,说父亲在世时,早与将他与沈氏指腹为婚,请求天子赐婚。
她得知消息时,先帝赐婚的旨意已送到府中。
她难以置信地将那封婚书翻来覆去瞧了几十遍,上头的字迹确实是她亡夫的不假。
云阳县主至今都未想通,这纸婚书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就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知。
问他,他仍是一贯的话少:儿子自有道理。
有什么大道理她不懂,她就只知天底下断然无儿子瞒着老娘娶亲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一罪臣之女!
云阳每每想起此事,心里仍堵得厉害。
她按捺住心底的不满,尽量心平气和:“沈氏醒了?”
裴珩颔首,将小妻子的病情简要说明。
云阳县主不悦,“平日里瞧着不声不响的,为了不让夫君纳妾就要死要活!”
裴珩摩挲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神色淡淡,“只是不小心跌倒罢了。”
这话云阳县主一个字都不信。
前些日子,她同沈氏提及要给长子纳妾一事,沈氏当时还应得好好的,谁知转头就出这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小-说+C!m^s· !免?费+阅?读!
到底是边疆长大的,教养比不得帝都的贵女。
只是,这话实在不好当着长子的面说出来。
“最要紧的是子嗣!”
云阳县主忍不住劝道:“你素宁表妹虽是新寡,但也未生养过,给你做贵妾也不算埋没你。”
裴珩蹙眉:“如今沈氏得了离魂症,儿子实在无心思想这些。儿子还有公事要处理,今晚就不陪母亲用饭。”顿了顿,又道:“沈氏并不知娘家流放一事,还请母亲传令下去,让府中上下莫要在她面前说漏嘴。”说完,撂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告辞。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院中,云阳县主才回过神来,问自己的陪嫁婢陈嬷嬷,“他心里是不是为着沈氏怨我?”
他是主君,这府中上下哪个敢不听他吩咐,他特地让她传令,摆明是怕自己在沈氏跟前说漏嘴!
“怎会,”陈嬷嬷忙劝,“这满帝都,再也寻不出比咱们大公子更加孝顺懂事儿的郎君。”
“我心里自然明白他再孝顺不过,只是,”云县主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我说要为他纳妾,他明明应得好好的,可方才你也瞧见,沈氏这一病,他立刻又改口。,w?d-s-h,u`c^h·e.n·g,.\c¢o/m~”
“大娘子受伤同县主有什么关系,”陈嬷嬷安慰她,“更何况,公子也不小了,跟前至今没个一男半女的,这也怨不得县主着急。”
这话说到云阳县主心坎里去了,说到底还是沈氏无能,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说得是,”云阳县主不悦吩咐,“你明日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反正,她就不信,这跌一跤还能跌出个离魂症来!
第5章 她要回家!
翌日晌午,晴。
阳光透过绿纱窗,洒在雅致华丽却又略显沉闷的屋子里,在错金织花的波斯毯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
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纾妍背靠着大迎枕,微眯着有些疼的眼睛,神情蔫蔫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沉闷,无趣,没一样是她喜欢的。
她再次看向一旁的穿衣镜。
镜中着了胭脂寝衣的“自己”卧在锦绣堆里,满头青丝垂落在肩上,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这时,一旁的淡烟与轻云上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纾妍抬起眼睫打量着她二人。
淡烟比她大两岁,自她记事起就跟在她身后,眼下比起几天前也瘦了许多,不似从前丰腴,人也变得清丽温婉。
而轻云倒是与从前没什么变化,就是较之从前张开些,不像从前似的明明十二三岁,却瞧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一团稚气。
不是梦,她的确一觉醒来不见了近四年。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这就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怎会磕到头?”
淡烟道:“小姐独自一人在房中等姑爷。”
“不许叫他姑爷!”
纾妍虽然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平白少了近四年的时间,但仍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成婚。
可她又很想知道发生何事,有些别扭地问:“我等他做什么?“
淡烟道:“小姐等姑爷回来和离。”
纾妍迟疑:“我瞧他不顺眼,不要他了?”
“是因小姐无所出,姑爷要纳妾,”轻云幽幽道:“所以小姐要与姑爷和离。”
纾妍:“……”
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纾妍一脸不愤:“那后来呢?”
“奴婢听到动静赶来时,小姐已经满脸鲜血躺在姑爷怀里,之后的事小姐也知道了。”
淡烟生怕再刺激她,“小姐都好几日未吃东西,不如奴婢先服侍小姐用饭好不好?”
这会儿感到饥肠辘辘的纾妍点点头。
纾妍大病初愈,饮食需清淡,只有一碗梗米粥与一碟下粥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