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吃食,谁知竟是一只寿星头。
书墨笑道:“公子怕娘子闷得慌,特地让我将这个拿来给娘子玩。”
一脸惊喜的纾妍捧在手里爱不释手,问:“可是昨夜那一只?”
书墨也不确定,胡乱点头,“昨夜公子本来亲自拿来,只是娘子已经睡下。”
纾妍没想到老狐狸竟然来过,不过并不在意,笑道:“那替我谢谢你家公子,你来得正好,顺便帮我把这钱带给你家公子。”又让淡烟拿些散碎银子给他买糖吃。
书墨哭笑不得,心想他这么大早就不爱吃糖了,不过娘子的好意他自是记在心里,道过谢后,又道: “远在青州的七将军四个月前打了胜仗,人还未班师回朝,陛下今日早朝时就封了四品宣威将军,公子心情不错,娘子可要过去书房里与公子说说话?”
话音刚落,淡烟与轻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惊慌。
七公子要回来了?
纾妍并未察觉到她二人的异常,好奇,“青州几时出了位七将军?”
书墨见自己说漏嘴,懊恼不已,正不知如何解释,又听娘子问:“可是姓傅?”
“自然不是,”他解释,“这位小七将军是咱们族里一位庶出的公子,行七,年少有为,很是得公子器重,按照辈份,他当称呼娘子一声婶婶。+x,s,a+n?y*e?w?u`._c¢o\m*我记得先前公子与娘子大婚时他还来过,就是那个眉眼生得与公子有一两分相似的。”
原来此七非彼七。
七哥哥是帝都普通人家出身,娘亲还是没有身份的外室,可怜得很,否则当初也不会到爹的军营里从一小小的兵卒做起。
纾妍有些失落。
裴家的喜事与她不相干,不过自己收了老狐狸的东西总得回礼,于是指着窗前一脸盆大小的青色池盆里正游来游去的金鲤,“你把它拿去,他若是喜欢就摆在书房里头解解闷,若是不喜欢丢到荷花池里。”
书墨心想公子一向不爱养这些东西,不过既然是娘子送的,还是拿盆子装了。?e-z_小*说*网+ +首+发^
淡烟怕晒着,还去院子里折了一片绿油油的芭蕉叶盖在上头。
他前脚刚抱着鱼离开,纾妍好奇地问淡烟,“那个小七将军生得真与老狐狸有一两分相似?比之七哥哥如何?”
淡烟紧张得抿了抿唇,“我忘了。”
既忘了,想来是夸大之词。
能有几分像老狐狸,又怎能轻易忘记。
纾妍没了兴趣。
“不过,”淡烟有些发愁,“那条鱼也是姑爷送给小姐的,小姐又退回去给姑爷,会不会不大好?”
“是吗?”纾妍惊讶,“老狐狸为何要送我一尾不值钱的鱼?”
这礼物送的也太奇怪了吧。
*
这边,书墨吭哧吭哧抱着鱼回到听雨堂。
裴珩蹙眉,“我不是说莫要在书房里养这些东西。”
书墨解释,“是娘子送给公子的,说是礼尚往来。”
裴珩闻言,走上前瞧了一眼,只见清凌凌的水里游弋着一条巴掌大小的金鲤,只觉得眼熟。
“就是先前公子从宫里给娘子带回来的那条番国进贡的金鲤,”书墨笑,“那爪哇小国的使臣把这鱼吹得天花乱坠,就差说神仙转世,还说什么一般人根本养不活,瞧娘子养得多好。”
裴珩想起来了。
有一回二人敦伦过后,小妻子头枕在他肩膀,声音缱绻温柔地说她长日无趣,能不能寻些有趣的活物陪她玩。
恰逢倭国向大端进贡,其中的贡品中就有两尾金鲤,使臣说是他们国家的吉祥物。
裴珩倒不信那使臣的话,只是觉得鱼生得可爱,就向天子讨了一尾回来给她玩。
她当时收得一脸惊喜,还说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鱼。
书墨见自家公子似乎不大高兴,忙道:“那我现在就丢去荷花池。”
“搁着罢,”他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就放在窗前。”
书墨应了声“好”,寻了一只干净的碧绿盆池,又叫人去荷花池装了半桶水,移了一株荷花进去,才把那条价值千金的小金鲤放进水里。
原本沉闷枯燥的书房因这一抹绿色变得清凉起来。
书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公子瞧着如何?”
裴珩不置可否,拿了一本公文:“她还说了什么话?”
“倒没说什么话,对了,”书墨取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娘子还说让我将这个还给公子,还说她同公子两清了。”
裴珩手指一顿,瞥了一眼银票。
两清?
窗外遮天蔽日的大树上也不知藏了多少蝉在里头,一声比一声高的蝉鸣,叫得人心里烦躁。
他“啪”得将公文拍在案上,起身行到盆池前。
那尾被她精心饲养过的金鲤躲在荷叶下怡然自得地摆着鱼尾。
从前喜欢时便当宝贝养着,如今不要了便丢回来给他!
裴珩冷眼盯着那条鱼,洁白修长的指骨没入水中,拨弄着鱼尾,缓缓问:“浮华阁的人几时过来?”
书墨没想到公子还惦记着这件小事,忙道:“后日下午。”
裴珩重新回到书案后,拿帕子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