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宁听了这话,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垂下眼睫掩下眼底的恨意,口中却十分乖巧地应了声“是”。
*
裴珩一回到屋里,就瞧见自己的妻子正在桌前画眉。
今日天气极好,明媚的阳光在她雪白的面颊上镀上金色的光,神情娴静而温柔。
这些日子来,她在寺庙里一向素面朝天,穿得也极为素雅,更别提描眉涂脂。
裴珩想起上一回见她梳妆,都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依稀记得那一日他得有些早,醒来时她正坐在妆奁台前描眉。
她的眉生得极好,形如远山,不画而黛。
许是察觉他醒来,她回过头来,问:“官人,我这样好不好?”
裴珩当时有个极重要的议会,因起得太迟,只说了一个“好”字,就匆匆离去。
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梳妆。
裴珩行到她跟前:“打扮成这样去见谁?”
纾妍没想到他回来,心里莫名有些慌张,放下眉笔,打开胭脂盒,“哪有见谁,我只是随便画画。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裴珩在她身旁坐下,“我来帮霓霓。”
不等她拒绝,他已经用指腹沾了一些,左手勾着她的下巴,右手动作极轻柔地涂抹在她的唇上。
他神情专注,就像是在处理国家大事。
纾妍一直觉得,一个男人认真专注时最吸引人,尤其这个男人不仅生了一副好相貌,还位高权重会哄人。
就因为这,她当初就移情别恋?
她真是这么肤浅而贪慕虚荣的女子?
纾妍的眸光顺着他的眼睛下滑,最后定格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他浑身汗涔涔……
就像是沾染了情欲,堕入情网不能自拔的谪仙。
所以她因此而迷恋他?
可她婚前也不可能同他做那种事……
还有上一回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眉目若雪的男人手持油纸伞站在大雨中,朝她递出一只手。′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雨水虽模糊了他的面容,那只手却极为清晰,就连虎口处的齿痕清晰可见,雨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他手上,大拇指的玉扳指被洗刷地愈发晶莹剔透。
“既无处可去,随我回家吧。”
她会没地方去?
“裴叔叔婚前帮过我?”她好奇。
他的手顿了一下,“何出此言?”
纾妍将雨中的场景说给他听,“是因为我同爹爹吵架,离家出走了?”
后来趁虚而入,哄得她变了心?
裴珩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纾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裴珩:“霓霓最近在寺中可见过什么人?”
纾妍自认为坦荡,“碰见过一个朋友。”
裴珩:“既是朋友,不如请来坐一坐,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若换作刚醒来时,纾妍必定愿意介绍傅承钰给他认识,也好叫他瞧一瞧她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
可他们之间已经不清白。
人一旦不清白起来,就难免有些见不得人。
她撒谎,“他已经走了。”
他突然停下来,修长的指骨拢着她粉白的面颊,“是吗?”
纾妍“嗯”了一声,瞥了一眼镜子,发现老狐狸画得居然还不错。
她正要夸一夸他,他突然低下头□□着她嫣红饱满的唇瓣。
他怎老是亲她!
纾妍被他舔得心都痒了,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反手缚住手腕背到身后去。
她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亲。
好在这个吻持续了不到半刻钟,他便松开她。
纾妍拿镜子一照,她左边嘴唇的胭脂吃的干干净净,右边却完好无损。
“大人这是做什么?”
眼睛湿润的女子抱怨。
裴珩:“不过是想尝尝霓霓唇上的胭脂是什么味儿。”
纾妍:“胭脂又不是糖!”
裴珩:“好甜。”
纾妍的脸倏地红了。
不要脸!
她拿指腹沾了一些胭脂,重重抹在他唇上。
他倒未恼,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胭脂。
纾妍觑了他好几眼。
他唇色本就嫣红,摸了胭脂后娇艳欲滴,让人想要狠狠咬一口。
他停下来:“霓霓也想尝一尝?”
“谁要尝了!”
她轻“呸”一声,“以为谁都裴叔叔似的……”
裴珩没说话,伸手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
纾妍:“做什么?”
裴珩:“我在想这儿有没有小宝宝?”
纾妍的脸倏地红了,说话都开始结巴:“怎,怎会有小宝宝?”
那天夜里,他不是说不会有吗?
裴珩:“若真有了,霓霓会喜欢他吗?”
纾妍被他吓坏了。
她自己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怎能在肚子里揣个孩子。
裴珩收回手,“怕什么,不会有。”
纾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盯着他瞧。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