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过后,裴珩问:“山西剿匪可有了人选?”
前阵子山西知府上陈,说是山西出了一群匪徒,彪悍残忍,专门劫杀过往富商,闹得山西所有的商人人心惶惶,联名上请衙门出兵剿匪,并自愿出粮草。
刘尚书没想到他特为此事来,沉吟片刻,问:“不知裴阁老可有高见?”
裴珩神色淡淡:“我那侄儿昨日同我抱怨,回帝都也有些时日,成日里疲于应酬,想要为国效力,不如就让他去吧。”
刘尚书心中正有此意。
傅承钰虽年轻气盛,时常与他对着干,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只是让一刚刚打了胜仗,圣眷正浓的将军去剿匪,他不能不考虑到皇上与裴阁老的意思。
如今裴阁老主动提及此事,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道:“裴将军一心为国,前途不可限量,下官这就安排下去。”
”甚好,“裴珩轻轻叩击着红木桌面,“此事迫在眉睫,刘尚书这就写条陈,叫他即可出发吧。”
刘尚书没想到竟这样急,心想裴阁老对这位侄子,倒是比自己的弟弟还要上心,忙应了声“是”。¢s_o?k~a·n_s_h+u¨./c¨o-m′
裴珩自兵部出来时,晌午已经过了。
他刚回到听雨堂,守在门口的婢女抱着小白迎上前来,道:“主君,这只小狗大娘子未带走,奴婢们不知如何处置。”
裴* 珩没想到她连小白都不肯要,扫了一眼书墨。
书墨忙伸手接过来。
入了书房,裴珩净了手,在书案后坐下,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
书墨将小白放在地上,命人摆饭。
小白溜到裴珩椅子下,不停地用嘴咬他的腿。
裴珩烦不胜烦,伸手将它提到桌上。
有些恐高的小狗呜咽不止,动也不敢动,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地,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裴珩伸手戳了它一下。
它扑通一声栽倒在桌上,复又爬起来,仰头望着他,继续呜咽。\j*i?a,n`g\l?i¨y`i*b¨a\.·c`o¨m¢
裴珩再次伸手戳了它一下。
它再次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它不死心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还未站稳,裴珩又戳了它一下。
它再次扑通栽倒……
一旁的书墨幽幽道:“娘子吃软不吃硬。我听说前些日子工部赵侍郎同自己的娘子吵架,赵娘子闹着要回娘家,赵侍郎当街抱着赵娘子深情剖白,把赵娘子给哄回了家,还有那个大理寺少卿,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夫人吵架,事后在房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话音未落,裴珩睨他一眼。
他立刻闭嘴不言。
小白就此在听雨堂临时安家。
从前它住在澜院时,纾妍宠它,将它放在内室睡觉。
裴珩却不允许它入卧室,它夜里便嗷嗷叫,嚎得他几乎一整夜未睡 。
书墨本想将它带回去自己屋里睡,裴珩冷着脸许它入了卧房,它这才不嚎了。
翌日晌午。
裴珩朝会回来后,一边拿手指戳小白的脑袋,一边问:“小七出发了?”
书墨忙道:“一早就出发了,临走前还去了一趟梨花巷。”
裴珩正欲说话,突然中指一疼,低头一看,小白正衔着他的手指可劲儿咬。
他立刻抽回手指,只见中指多了两个牙印,鲜血渗了出来。
书墨赶紧要替他包扎伤口,他却抱起小白,“备马车。”
*
纾妍今日想要出去寻铺子。
未失忆前,她就打算开香料铺子,虽说耽搁了几个月,但也侧面验证她研制出的“忘忧”确实有一定的效用。
她虽有不少钱,但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她不愿坐吃山空。
谁知一开门,她就瞧见便宜前夫出现在门口。
纾妍想起早上来道别的傅承钰,对他一点儿好脸色也无,“大人怎又来了?”
“路过。”裴珩把怀里的小白递上前,“顺便带它来看看你。”
小白一看到旧主,兴奋地想要往她怀里扑。
纾妍神色微动,但未伸手接。
小白前爪搭在裴珩的胳膊上,委屈巴巴地呜咽。
纾妍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把小白接过来。
裴珩将自己受伤的手指递到她跟前,眉头微蹙,“我被它咬了。”
纾妍的眸光落在他指骨分明修长的中指上,只见上头确实有两个牙印,血淋淋的。
她收回视线,伸手抚摸着小白柔软的脑瓜子,“无事吧。”
裴珩上前一步,“无事,你别担心我。”
纾妍:“我问的是狗。小白那么小,若不是大人主动动手,它绝不会咬人。”
淡烟等人没忍住笑了起来。
裴珩绷着下巴没作声。
纾妍见他手指还在流血,最终还是让他进来。
家中请来的两个仆妇一见他来,热情得不得了。
纾妍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老狐狸到哪儿也不忘招摇!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