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向二人。@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二炮昂首挺胸,扛着人头斧,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然而挠头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无所畏惧的外表下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
张姐脸上呈现出病态般的苍白,眼神慌乱无措的闪烁着……
此时我穿着病号服,腹部伤口已经被缝合包扎,左手插着输液针,右手食指插着一根灸针。
灸针的标准长度为四厘米,可露在我手指外面部分还不到一厘米!
二炮这个兔崽子下手比容嬷嬷都狠!
我一边疼的倒抽凉气,一边快速将灸针拔出,随后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黄昏,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什么话都不想说。
“老江,乔家大院没了。”
二炮冷不丁来了一句。
见我没吭声,便自顾自的说着:“之前离开刑警队时,你说咱们被严密监控了,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你的判断力!”
“我前脚刚把乔家人超度完,几个穿着便衣的大叔就进来砸碎了鬼镜,把我和张姐从小洋楼轰了出去,就连救护车都是那些便衣大叔帮忙叫的,然后几十辆警车和工程车就把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亲眼看到有技术员往里搬运工程炸药和雷管……”
得知乔家大院被炸上了天,我毫不意外。: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代,随便死个人都是大新闻,而死在乔家大院的人,光是我知道的就已经超过二十人……
此事一旦传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换成是我,也得把乔家大院扬了!
然而这些事现在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呢?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当夜幕降临之时就是我的死期。
二炮知道我的处境,他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几分钟后,二炮扭头看向张姐:“帮我江哥整个别墅吧,再置办几辆劳斯莱斯,到时候换着开……女人也不能少,我江哥体力好,先安排十八个小丫鬟,三个千金小姐,最重要的是给他安排个荡妇。”
起初张姐直翻白眼,以为二炮又在犯病。
但听到丫鬟和小姐时,张姐的眼神顿时沉了下去:“你说的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丧葬用品吧?”
二炮耸了耸肩:“要是没有我江哥,你已经死在乔家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要是你的财力允许的话,给我江哥整一套真的也行。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在张姐的复杂目光注视下,二炮掏出手机,无比认真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先给你联系两个技师,让你临死之前嗨皮一下。”
张姐眉头越皱越深:“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不等我回答,二炮就猛地攥紧手机,额头绷起青筋,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操!!孙卯那个混蛋为什么只揪着江云不放?有本事冲你炮爷来啊!”
他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抄起人头斧,对着病床砰砰砍了两下,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见护士闻讯而来,二炮红着眼睛,咬牙喝道:“我赔!”
小护士看了看他手里的斧头,小脸一白,没敢吭声。
“索命手。”我长叹了口气,解释了一句。
二炮双手攥着斧柄,悲愤无比的看向我:“你说啥?嗦嘞手?你还有恋手癖?我咋不知道?”
我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再加上早就习惯了二炮的满嘴跑火车,因此只是漠然回应:“你不是问,为什么孙卯只揪着我不放吗?”
“之前在乔家发现藏尸地时,我就已经猜到了。”
“从我将索命手带出乔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缠上我了……”
二炮直接愣住。
张姐则眉头紧锁,疑惑道:“索命手是什么?”
“孙卯的双手,乔家三大凶器之一。”我直截了当道。
张姐连忙追问:“索命手在哪?你赶紧想办法找到还给他不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孙卯本来就是变态杀人狂,被陈铁生背刺而亡后,又被陈铁生灭了满门,这种人化作厉鬼之后何等阴邪?”
“所以就算我把索命手还给他,他依旧会扒我的皮,抽我的筋。”
二炮苦涩长叹:“是啊,这种变态杀人狂是根本不讲道理的。”
张姐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小江……要不然就按二炮说的,我把公司里的几个漂亮网红带来,陪你最后一程?”
“不用了。”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毕竟死到临头,心里压抑到了极点,哪还有那方面的心思?
处男就处男吧……
说不定到了阴间,阴卒鬼差还会关照关照我。
“天马上就要黑了,孙卯随时都会出现,你们俩赶紧走吧。” 我看向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轻声催促。
“二炮,这是我的劫,你帮不了我……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以后逢年过节去看看我爷爷奶奶。”
“张姐,你帮我把周铁胆的玉坠和腕表卖了吧,让二炮留一半,剩下的给我爷爷奶奶。”
交代完后事,我就不再言语。
二炮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他走到床边,将代为保管的剜心刀塞进我手里。
“老江,我了解你!”
“你不会白白等死,哪怕打不过,你也会跟他干到底!”
说着话,他又从兜里掏出那两个狮子头核桃,放在我的肚子上:“本来炮爷想把这俩核桃黑下来,不过你一个人在这等孙卯,肯定很无聊……就留给你解闷吧。”
“张姐,咱们走吧。”
二炮比我想象中要果断,带着张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独自躺在病床上,将剜心刀放在身边,手里盘着两个狮子头,由于彻底看开了,心里既坦然又平静。
窗外的天空渐渐呈现出深蓝色。
滋啦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病房里的吊灯猛地闪了一下。
紧接着摆放在窗台上的绿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西北角的饮水机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大桶里的纯净水像是被烧开了一样沸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