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是个感性的,轻叹一口气,说了句:“那你更应该好好的保护自己,替他们活下去。”
沈梨书没有看大夫处理伤口,虽然叫她嫂子,可还是要注意点。
跟贺萧说了一声,转身就去楼下找李静。
“静静。”
找到孟涛的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男人,小声的和李静打了招呼。
“我不知道孟涛也受伤了,要不然我就带着你一起来了。”
李静摇头,挺着肚子脸上带着笑意:“都很慌,我不也没有心思上去看贺萧吗,理解。”
孟母和孟父站在一边抹着眼泪,他们是第一次看见孟涛受这么严重的伤。
之前手上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甚至连后背都不露出来。
要不是这次孟涛受伤,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背心,他们都不知道他后背上有两个长长的刀疤,腹部还有一个疤痕,看着乱糟糟的。
还是李静说那是枪伤,他们才知道的。
“我听小金说了,回家慢慢养一养,会好起来的。”
“嗯,放心,只要人活着就好。”
李静倒是乐观,摸着肚子看着床上的男人,脸上一片温柔。
怕贺萧着急,沈梨书没有多待,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k\k^x′s?w~.-o/r?g\
至于泉水什么的她现在不急着给孟涛用,等回了家给贺萧炖补汤的时候给他带一份就行。
回到病房的时候,小金己经处理好了伤口,一脸窘迫坐在床上。
“嫂子,我的伤真没事儿,我还是出去值勤吧?”
刚才大夫处理好伤口他穿上衣服就想要下地,结果被贺萧呵斥了一声。
他说,你嫂子让你躺着,你动一下试试。
然后小金立马跪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被训斥。
嫂子可是连团长都敢指挥的人,他不听话能行吗不听话!
声音中带着些委屈,听的沈梨书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行,你受伤了就要休息,现在不是在战场上,现在很安全。”
小金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最终没敢。
瞧着他的模样,沈梨书转头看着贺萧:“大夫咋说的?严不严重?”
“大夫说伤口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需要注意点,不能沾水。”
贺萧回答的很干脆,甚至可以说是一字不差的复述了。
沈梨书想了想:“小金,你不用在这儿守着,现在下楼去问问孟伯母他们要不要回部队。
要是回去你就带他们一起,不回的话你自己回去,正好去跟你贺伯母说一声就说我自这里守着,你团长没事儿。+x.i!a/o~s′h¢u\o\h?u·.~c!o,m+”
想到现在的齐兰一定很担心,又补充了一句:“跟你贺伯母说,明天我回去带她来医院,叫她不要着急。”
小金立刻下地:“是,嫂子,我现在就去。”
值勤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留在医院住院也不是他想要的,回去找贺伯母正好。
“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沾水。”
中午的时候沈梨书是从医院打的饭菜,瞧着温舒雅的家里人还没来,就顺带着打了一份。
至于李静那边,有孟母和孟父在,倒是不需要她。
“弟妹,谢谢你。”
温舒雅接过饭盒,哽咽着说了一句。
沈梨书曾经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嫂子,一定会好的。”
在理解,这个时候除了这句,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安慰了两句,这才回贺萧的病房。
“媳妇,人怎么样?”
贺萧的腿暂时不能动,创伤面积很大,至少要在床上躺七八天。
“还在昏迷,不过我瞧着脸色好了很多。”
扶着人起床,帮着擦干净了手才把筷子交给他。
“先吃饭吧,等明天我回家给你炖点鸡汤喝。”
贺萧点头,接过筷子开始吃饭。
“老贺。”
张德庄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看着正在吃饭的男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张哥。”
刚刚去找李静的时候沈梨书看见了忙碌的张德庄,军区有那么多战士受伤住院,他这个政委肯定很忙。
现在能过来,应该是己经全都忙完了。
“弟妹,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张德庄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坐在病床上,看的出来,人很疲惫。
“哎,好。”
贺萧瞪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男人,居然敢指挥他媳妇。
张德庄楼上楼下的跑了几十趟,打了几十个电话通知家属,这会儿真的很累,所以首接无视了他的眼神。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句,明明累的不行,嗓子都要冒烟了,但是喝了沈梨书到的水,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回来了。
不过没往深了想,只以为是占了贺萧的便宜。
“张哥,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打点饭?”
沈梨书看了眼时间,己经十二点多了。
“不用,等会儿我回部队吃就行,还有事情没忙完。”
清扫战场的几个人刚回来,有两个战士除了头盖骨,其余的身子都己经找不见了。
等会回部队,他要通知家属还要处理后续的问题,哪儿有时间吃饭。
“行,那你们俩先聊着,我去隔壁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十分钟后,沈梨书回来时,贺萧正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默默的陪伴。
“媳妇,想听故事吗?”
贺萧没有转身,却从脚步声中确定了进来的人是沈梨书。
“听,你说吧。”
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坐下:“想说什么就说。”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到贺萧会说到董招弟身上。
那年,贺萧带着一团的人出任务,董国兵作为连长跟在他身边。
贺萧似乎是在回忆,但也是在心中缅怀曾经的那些战友。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沈梨书的心中一阵揪着疼。
“媳妇,当时,我们被敌军从三面包围,而身后是一片沼泽。”
“我们咬着牙往前冲,不敢后退半步。”
后退是给敌人长士气,他们宁愿死也要守着脚下的土地。
“我们胜利了,双方都死伤无数。”
只是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敌军有一人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亡,而他怀里面抱着一个手榴弹。
“媳妇,我是亲眼看着董国兵挡在我面前,被炸的浑身是血。”
军医来了,说人己经没救了。
而贺萧的脸上还有董国兵被炸时喷洒出来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