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源的身体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重重砸在破碎的镜面上。他咳出一口鲜血，那血液竟然泛着金色的光芒，落在地面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天源！"香雪惊呼一声，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到他身边。
顾天源勉强撑起身子，苦笑道："看来我这天源玄阳体也不是万能的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透明的身体，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金色的血液在其中缓慢流动，仿佛随时会凝固。
"你疯了！"香雪眼眶通红，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胸口，"燃烧本源精血催动逆时罗盘，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啊，"顾天源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不就是魂飞魄散嘛，反正飞升失败那次就该死了，多活这么久已经赚了。"
远处，圣尊的狂笑声如雷霆般炸响："哈哈哈，顾天源，你以为凭借区区天源玄阳体就能对抗本尊？今日就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共赴黄泉！"
顾天源艰难地站起身，将香雪护在身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化，金色的光芒从七窍中溢出，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
"香雪，待会儿我引爆玄阳体核心，应该能炸开一条空间裂缝，你趁机——"
"闭嘴！"香雪突然打断他，眼中银光大盛，"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个人逃走？"
顾天源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香雪如此激动的样子。平日里那个总是温温柔柔、动不动就脸红的龙族少女，此刻眼中竟燃烧着令他心悸的决绝。
"香雪，别任性，这是唯一的机会——"
"任性的是你！"香雪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银发无风自动，"顾天源，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换我守护你！"
话音刚落，香雪的身体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银光。她的皮肤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龙鳞，一片片晶莹剔透，如同最上等的水晶雕琢而成。
"不！香雪，你在干什么？"顾天源脸色大变，伸手想要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龙魂献祭。"香雪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以我龙族血脉为引，唤醒沉睡的创世之力。"
圣尊的笑声戛然而止："什么？！不可能！区区下界龙族，怎会懂得创世秘术？"
香雪没有理会圣尊的咆哮。她的身体缓缓升空，龙鳞开始一片片剥落，化作点点银光融入顾天源体内。每脱落一片龙鳞，香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她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
"天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香雪轻声问道，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湖面，"你说这条小泥鳅长得还挺别致。"顾天源眼眶发热，他想起来了。那时他刚飞升失败，跌落在一个小池塘边，看到一条银色的小龙在泥水里扑腾。他随口调侃了一句，没想到那条小龙化成人形，气鼓鼓地追着他打了三天三夜。
"记得...当然记得..."顾天源的声音哽咽了，"你那时候追着我打，把我新买的袍子都撕烂了。"
香雪轻笑出声，更多的龙鳞从她身上剥落。她的双腿已经开始透明化，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温柔。
"其实...我当时是故意的。"香雪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因为...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一道黑色闪电突然劈下，打断了香雪的话。圣尊暴怒出手："休想完成献祭！"
顾天源怒吼一声，燃烧最后的玄阳之力迎上那道闪电。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顾天源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天源！"香雪惊呼，加速了献祭仪式。她的上半身也开始透明化，额头却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银色符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创世龙印？！"圣尊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你...你不是普通龙族！你是...不可能！那条龙明明已经..."
香雪没有理会圣尊的震惊。她飘到顾天源身边，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天源，听我说完...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你总是吊儿郎当，说话没个正经，还老是惹我生气...但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下额头上的龙印还在闪烁。
顾天源挣扎着想要抓住她，却只能触碰到一片虚无："香雪...不要...我答应过要带你去吃遍天下美食的...我们还没去尝过南海的火灵虾...北境的冰魄糕..."
"傻瓜..."香雪的身影渐渐消散，"记得...要好好活下去..."
就在香雪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异变突生！
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那些破碎的镜面开始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圣尊发出惊恐的尖叫："不！这是镜面法则反转！献祭仪式怎么会触发这个？！"
顾天源惊讶地看到，原本被圣尊吸收的力量开始倒流，从圣尊体内涌出，重新注入到香雪消散的身影中。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力量在流经镜面时，竟然被复制了一份，同样涌入顾天源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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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顾天源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的天源玄阳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圣尊痛苦地咆哮着："该死的！百万年前也是这样！双龙计划...你们早就设计好了！"
"双龙计划？"顾天源一愣，突然，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百万年前，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两条巨龙盘旋对峙。一条通体银白，一条赤金如火。它们似乎在争论什么，最终银龙叹息一声，将自己的部分本源注入到金龙体内...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顾天源震惊地看向正在重新凝聚身形的香雪："香雪...我们...百万年前就认识？"
香雪的身影已经重新凝聚，但她的眼神却变得陌生而遥远。她额头的创世龙印光芒大盛，声音也变得空灵："天源...不，现在应该叫你赤霄了..."
圣尊的惨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被镜面吸收。而那些镜面在吸收了圣尊的力量后，竟然开始破碎，从裂缝中飞出两道龙影！
一道银白如月，一道赤金如火，正是顾天源记忆中那两条巨龙的模样！
"这是..."顾天源瞪大眼睛。
香雪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她抱住头跪倒在地："啊！头好痛...天源...我看到了...好多记忆..."
顾天源连忙扶住她，却听到圣尊在完全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哈哈哈...你们以为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等着吧...当双龙真正觉醒之时...就是你们后悔之日..."
随着圣尊的消失，整个空间开始崩塌。两道龙影环绕着顾天源和香雪盘旋一圈后，突然冲入他们体内。
"啊！"顾天源感觉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差点让他昏厥过去。他勉强保持清醒，抱起已经昏迷的香雪，在空间完全崩塌前冲了出去...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片竹林。夕阳西下，竹影婆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顾天源知道那不是梦。他低头看着怀中仍在昏迷的香雪，轻轻抚摸她额头上已经暗淡的创世龙印。
"双龙计划...赤霄...香雪，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疑问。远处，一片破碎的镜面碎片在夕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