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废话。
系统358、系统009，这些有编号的系统都是时盟正经员工，在某种程度下拥有自我意识，属于电子生命。
但在金手指里抽出来的这些系统，例如学习系统、暴富系统、灵泉系统……这些虽然也叫系统，但同时可以复制无数个，没有自身意识，全靠宿主或上级系统调度使用。
也是因此，学习系统里收录了无数正式员工系统扫描而来的、无数小世界不同的知识，可以算一座内含浩渺无垠的图书馆。
358提醒道：“宿主，你可以无偿使用学习系统三次。”
姬自檀被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盯着，只能睁着眼睛假作出神，查看学习系统的功能。
可以用来学习考试的系统空间，空间内24小时相当于外界一分钟，在空间内不会感到疲惫，所以从进入起，可以自我选择出来的时间。
但这空间只能无偿使用三次。
姬自檀现在一穷二白，一看使用需要的积分，就觉得头疼。
这个金手指下个世界未必能抽到，就算抽到，他也未必有足够支付使用的积分。
浩渺无穷的知识……这不得玩了命的学？
姬自檀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忽然感受到了高三苦学时的危机感。
医护人员问：“先生，你在发抖，感觉怎么样？觉得困吗？”
她们接到消息出发时就通过电话知道了对方的大概情况，但一开门看见他这半身染血的造型，也实在觉得惨烈。
更何况医护人员己经检查过被反复割破的手腕，即便她们见多识广，每次见到这些伤口，也觉得心中发沉。
姬自檀眼睫一颤，并不开口，落在虚空中的视线有些涣散。
医护人员帮忙拨开额上湿漉漉的发丝，青年清俊苍白的脸便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医务人员视线微凝，立刻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最近在网络上“火”到无人不知的恶性事件的主角，那个据说性骚扰女明星的男演员。
几乎是立刻，惊艳还没消散，对变态的厌恶就漫上了心头。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她们当然不会把私情投射进工作中，于是只是闭上了嘴，移开了视线。
等到把虚弱的姬自檀送进急救室，两人下班，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这种人渣，”医务人员一号打开手机，关于那件事的推送就跳了出来，她翻了两下，内容几乎己经烂熟于心，“居然自杀？既然想……为什么还要打急救电话？”
医务人员二号回头看了眼合上的门，脸上罕见的没有露出笑，拍了一号一下：“别说这种话，那是病人！”
她也点开了推送的博文，半晌忽然道：“完了，我居然三观跟着五官跑了，看他好惨的样子……”
“而且，他看起来确实不像做了那么多坏事啊……”
除了那张照片，其实更多的黑料完全没有真实证据，不过因为铺天盖地的营销，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一点。
哪怕是亲眼见证了姬自檀割腕的医务人员，也没有想更深地了解背后细节，仅仅是因为心里莫名的情绪，划掉了那些铺天盖地的讨论。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在旁人跌进泥地里时，不在旁边拍手叫好，其实己经是善良了。
姬自檀在病房里进入了学习系统。
358问：“宿主，这种情况下，你要学什么？”
它其实毫无唱衰的意思，但毕竟现状艰难，刚诞生不久的新系统358一时还真想不出现学什么知识可以力挽狂澜。
更何况，虽然学习空间里有智能老师教学，但按照一般人类的学习速度……
要把某种知识融会贯通，就算不顾外面的身体在空间里死磕，普通人类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或许要数年光阴？
姬自檀算了一下：“先学六小时的计算机和编程，从初始开始。”
358迅速调出相应的知识，看着姬自檀步入教室一样的空间，数据流忽然一顿。
“等等。”
“六个小时，是哪个六小时？”
358呆在原地卡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哪六个小时。
而此时，姬自檀己经在智能老师的教导下飞快地汲取知识。
他从前上学时就知道自己天资不高，幸而记忆力很好，很多信息的获取纯靠死记硬背。
所以只好努力、更努力、再努力，才能维持每次考试后，交给院长妈妈的好成绩。
出车祸的一瞬间，和系统358绑定之后，他其实有种隐约的感觉，似乎某种桎梏被意外的力量打破，时常像蒙着雾的脑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y￠a¨n~h.u,a¨l^u?o..`c\o-m+
他忽然可以清晰地在脑子里“看见”自己以为早己遗忘的旧事，感知能力也变得很强。
358觉得学习系统鸡肋，可对姬自檀来说，的确是目前最想要的金手指。
思绪略略发散后立即收回，姬自檀没有错过智能老师的每一句话，视线飞快掠过一行行字母数字组合成的代码，脑中顺势建设起编程的具体知识。
他是学爽了，学习空间中，三百六十天后，没来得及出去，被困在空间和现实之间的358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宿主。
“一年！一年啊！”
358顶着初始拟态在姬自檀面前乱窜，张牙舞爪道：“哪有人一学学一年啊！我盯了一年的进度条！”
特殊加成下，姬自檀连伤口的疼痛和失血过多的虚弱都感觉不到，漫长的学习也丝毫不觉得疲倦。
时间到了被踢出空间，他反倒十分兴奋，一把捏住了上蹿下跳的小光团，笑了起来：“空间里的老师真厉害啊，简首像真人一样！”
358被他捏得晕乎乎的：“宿主……宿主你有点太兴奋了！”
姬自檀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什么，松开手：“不好意思，358，我有点激动，但编程太美了！sjdb%硬件xudj%系统……uwh%代码xydh……”
358虽然是个来自高维度世界的系统，但因为某些人文条例，有了“人性”的系统反而不能过于了解这些知识。
它听得半懂不懂，但很懂得提供情绪价值，给姬自檀当了十分钟的捧哏。
还是姬自檀自己意识到不能太耽误时间，才停住了嘴，道：“再来个两天的！这次换……能多选吗？”
两天，西十八小时，八年左右。
反正只要不出去，就不算他第一次机会用完。
空间外的肉体躺在医院，总不至于因为长时间昏睡无人照看而死。
358看了眼权限：“可以，宿主你要哪方面？”
姬自檀先叹了一声可惜，可惜刚刚那一年里只专精了编程。
他也是被教导到一半才意识到，智能老师教授的知识，对标的技术标准绝对不仅仅是他熟悉的二十一世纪，起码要超一到两个时代。
可看学习系统的介绍，这位智能老师的知识储备显然不止于此，大概是为了迁就他的认知程度放低了标准。
一则，放低了标准就己经如此深奥，姬自檀就算是觉得自己的学习能力提升了，也不敢夸口能全部吸收。
另一点是，以目前的任务目标来说，单一方面学得太深太精的确不是坏事，但用处不大。
杀鸡焉用牛刀啊。
姬自檀这次把理科全都勾上，原本作为一个文科生的骄傲火焰暂时熄灭，对理科的探知欲占领了处于兴奋状态的大脑。
看着358退出学习系统，姬自檀这才走入熟悉的教室。
“老师，好巧，又是你啊。”
358回到现实，继续扫描小世界，顺便监控宿主的身体。
作为电子生命，358也有点不能理解宿主积极到这份上的学习热情。
不过它不会说出来的。
009分享给它的《如何和宿主友好相处》里可是写了，要善于成为宿主的捧哏，不能做那种习惯性打压宿主的坏系统。
在姬自檀在学习的海洋里当浪里小白条时，原身的身体等到了目前唯一对他好感为正的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从进圈开始就带他的经纪人，比他还要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员工，刘希。
一进病房门，刘希就看见了床头桌上摆着的衣服，那显然是从姬自檀身上换下来的。
红红的一片，一见就让人心慌。
他回忆起医生说的话。
“……失血过多还是其次，病人这么做显然是心理方面出了问题，建议家属多注意。”
那医生神情严肃，并无异色，想必是不知道面前病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刘希叹了口气，不知道也好，起码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他是姬自檀的经纪人，手底下本来就只有小猫两三只，最近对演上星火娱乐的剧的姬自檀自然更加关注。
指不定自己手下这终于有人能飞升了呢？
因此这件事发生的前因后果刘希全都知道，事发后也第一时间联系了公司的公关部。
没想到公司一开始就敷衍，刘希催促了两次，得到了账号被收，强行禁言，且威胁他手下其他艺人资源的结果。
公司上层和他有几分关系的上司悄悄透露给他，这件事里有星火娱乐施加的压力。
刘希没办法，只能自己来安慰姬自檀了。
他本想着，眼下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要这傻小子在圈里混不下去，看程度，非得要完全身败名裂才罢。
他们这样的人，和那些大人物拼是拼不过的，忍一时风平浪静，还不如现在就退圈息影，走为上计。
不料等刘希找上门，先是被门口的油漆吓了一跳，怎么敲门发信息也没回应后，打去的许多个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对方是医院护士。 刘希又紧赶慢赶来到医院，路上把姬自檀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一遍。
自杀做什么！
他当然知道人心脆弱，却也没想到姬自檀会这么脆弱。
圈里大大小小那么多明星，有几个完全顺风顺水，没挨过一次骂的？
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刘希在病床前坐下，恨铁不成钢地盯了姬自檀一会儿。
他签了姬自檀几年，就是养猫养狗几年也熟透了，何况两个大活人。
两人性格都不是争强好胜的，相处起来十分平和，关系不至于说好到什么地步，却也算得上好友。
半晌，刘希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澄清稿。
另一边，本该恩恩爱爱的男女主，却又陷入了新一轮的争吵。
江影心红着眼把照片丢到顾寒渊面前，质问道：“她是谁？”
照片里，顾寒渊搂着一个女人的腰，带笑的神态亲近又自然。
那女人虽然只有背影，但身姿窈窕，长长的黑发垂在腰间，一看便知是个美人。
顾寒渊一时没有回答，江影心忽然想到什么，慌乱的内心里涌现一股勇气，急促道：“寒渊，她是你找来让我吃醋的人吗？你想报复我吗？”
她委屈道：“可是，我和那个姬自檀只是演戏而己，你，你也是……”
顾寒渊一把攥住照片，打断了她。
“晚晚不是那种人，你别拿她跟你找的人作比。”
江影心看着眼前男人面上透露出的回护，心像浸泡在水里，吸饱了嫉妒的酸水，想提起来都没劲，一个劲地往下沉。
她并不明白顾寒渊为什么忽然对另一个女人表现出兴趣，分明从小到大，顾寒渊身边都只有她这一个亲近的女孩。
自从她跟了顾寒渊，娱乐圈里那么多的酒局饭局宴会，顾寒渊身边的女伴也只有她一人。
江影心嘴里泛出苦涩，难道是因为她找人借位拍的那几张照片除了让顾寒渊吃醋，真的让他不高兴了吗？
所以报复姬自檀还不够，连她也要承受这些吗？
晚晚，江影心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不对。
江影心被起身离开的顾寒渊撞得踉跄了一下，却破天荒没有追上去挽留。
她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