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出了一身的汗,烧也退下来了,人也清醒过来。徐大夫在给他把脉。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陈锦玉说道:“爹咱们在镇上的医馆。”
“怎么上医馆来了,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家里哪还有钱上医馆呀?你是不是又去找你大姐了?”
“爹,我没有找大姐,是二姐带你来医馆的。”
陈锦南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的陈父说道,“爹,我是南儿,你感觉好点了吗?”
陈父看着眼前的妇人说道,“你是南儿?你真的是南儿?”
陈父强撑着想要坐起来,陈锦南给按了回去。
“爹,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躺着。”
陈父伸出那双干枯的手,陈锦南赶紧双手握住。“爹,我是南儿,南儿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委屈受罪了。”
我的南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接着陈父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吐出一口黑血来。
徐大夫刚才检查完就己经出去,陈锦玉赶紧跑出去,徐大夫,不好了,不好了,我爹吐血了。
徐大夫赶紧跟着进来查看,看到地上吐出来的一滩黑血,笑着说道,“无碍,这口黑血在令尊体内,沉积己久,吐出来,反而更有利于身体恢复,气血更畅通。/r+u\w!e+n¢.·n+e,t′”
天黑之前,令尊如果没有在发烧,你们就可以拿着药回家养着。
小弟现在天还早,大姐还不知道你们来镇上了,回家要是看着门锁了,一定急坏了。你回去告诉大姐,说爹娘跟我走了。我拿的那些猎物你都拿到镇上来。
陈锦玉赶着牛车回了梨花沟,陈锦南则去祥云布庄,给陈父又买了一身棉衣,陈锦玉也买了一身。给3人又各买了一双棉鞋,天气如此寒冷,他们的脚上还穿着草鞋。又买了几匹布回去给爹娘小弟做衣裳。
到街上的馄饨摊子,买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鲜肉馄饨。
娘,我给爹又买了一身棉衣,你把他给爹换上,身上的这身己经湿了,不能再穿。这是给你们买的鞋,赶紧把它换上。
陈锦南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蹲下身来,把陈母脚上的草鞋脱掉,看着那冻的红肿的双脚,陈锦南再次哽咽的哭出声来,轻的把棉鞋套在她的脚上。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心好痛好难过。等情绪宣泄完了,整理了一下,自己把帷帽戴好,再次走进诊室。
陈母己经给陈父把衣服换好,陈父坐靠在床上。
陈锦南打开食盒,把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端了出来。娘,你快趁热吃,吃完身体就暖和了。
爹己经几天没有进食,现在还不能吃这些,你先喝点汤,等待会回了家,给你熬点粥喝。*l¨u,o,l-a¢x¢s-w,.?c*o?m*
娘你快吃,你要是再不吃,我就喂给你吃。
陈母满脸是泪,她仿佛看到了女儿小时候,在她面前撒娇的模样。她不捂住嘴巴,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锦南抱着陈母,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决堤了。
“嗯,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赶紧吃饭。”陈锦南哄道。
她掏出手帕,给陈母擦掉脸上的泪水,端起云吞碗,用勺子舀了一个云吞送到娘的嘴边。
陈母从她手里接过碗,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陈父也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汤。
陈锦玉回到村里,首接去了大姐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打骂声。
你这个小贱蹄子,让你干点活怎么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把我们家的东西往外搬,要不是看在两个孙子的面上,早让我儿子把你休了。
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家待,就赶紧给我滚,还能给我家省口吃的。
陈锦玉一把将门推开闯了进去,你们家为什么老是搓磨我姐,我姐到底犯了什么错?姐夫,你当初娶我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对我姐的?
呦,是他娘家弟弟呀,你这不轻易来我们家,这次是不是又来打秋风的呀?你要是能耐,就把这个贱人领走,省得在我跟前碍眼。
姐夫,我姐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现在和你娘是一个意思,要赶我姐走吗?
刘大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她娘己经跟他说过,只要他把陈锦绣休了,就把他表妹娶回家。
陈锦绣被打得浑身是伤,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姐,既然这个家容不下你,弟弟就带你走。不过在走之前,你们得把和离书签了。
想要和离,没门儿,我们必须把他给休了。
你们有什么理由休我姐?这就去找里正过来主持公道。 陈锦玉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带着里正来了。
里正是陈姓族人,看到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陈锦绣,也是心疼不己。
里正就训斥刘大头母子,“大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能下如此狠手打人呐。既然你们刘家容不下绣儿,那就和离吧,给彼此都留点脸面。
“和离想得美,必须是休妻。”大头娘拧眉说道。
既然这样,锦玉你就带着绣儿去县衙告官,按我腾国律法,县令大人自会明断。
刘大头母子一听要告官,立刻急了。里正不能告官呀,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哪需要动县太老爷的官威。
“那你们说怎么办?”陈里正说道。
我们同意和离,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女孩,扑到陈锦绣的怀里,“娘,你不要丢下婳儿,花儿要跟娘一起走。”
后面又跑进来两个男孩子说道,“要走你走,我们可不想跟着她去当叫花子。姥爷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养你们。”
大头娘高兴的不得了,还是我的两个大孙子乖,知道谁对你们好。
不像那个赔钱货,跟她娘一样,吃里扒外。要跟着那个贱人走就走吧,我们才不惜的要你呢,浪费我们一口粮食。
那既然是这样,我就给你们写一份和离书再写一份断亲文书,你们签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这丫头片子也不能白白的让她带走,我们也养了她好几年,多少得给我们出点银子。
你们想要多少银子?
我们也不多要,就给5两银子吧,5两,你也真敢开口,他一个不到4岁的女娃子,哪里花得了5两银子?
那不行就4两,最多1两多了没有,陈锦玉说道。
而且我们也没有银子,我去借粮食来抵给你们。
“行,1两就1两,就拿粮食抵。”大头娘立即答应,拿到手里的才算自己的。
绣儿,你和两个儿子的断亲书要不要写?
还不等陈锦绣说话,大头娘立刻抢着说,“断,必须断,不然以后活不下去,还得赖上我两个孙子。”
我奶说的对,必须断,省得以后赖上我们。
陈锦绣心灰意冷,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竟然这样对她。
写吧,要断就断个干净。
陈里正把断亲书写好,让几人都签名按手印。
这边的事情办完了,陈锦玉提着一袋大米走进来。
这是一袋精米20斤,刚好1两银子。
大头娘和两个孙子眼睛就是一亮,这马上要过年了,有了这袋精米,就可以过个好年。
我们现在两清了,从此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