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上游有情况!"张大彪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手里攥着几块被机油浸透的碎布,"埋在河岸边的,像是故意让雨水冲出来。"
沿着溪流往上走,在废弃的矿洞入口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封洞的石墙被凿开个脸盆大的窟窿,黑黢黢的洞口像张开的血盆大口。林助教取水样检测后,脸色变得煞白:"含苯类化合物...这水不能碰!"
"查查这矿洞的来历。"李云龙的声音比洞里的阴风还冷。
赵家沟的老矿工赵大锤拄着拐杖赶来,看到洞口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当年鬼子强征民夫挖的特殊矿,封洞时往里头灌了几百桶不明液体..."
更蹊跷的是,矿洞周围发现了新鲜的胶鞋印,鞋底花纹呈放射状——正是晋绥军工程营的标配。′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但混杂在其中的还有几个烟头,过滤嘴上的紫色环痕暴露了身份:日军"樱"牌香烟。
"楚云飞的人知道这事吗?"王喜武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李云龙没回答,只是派人给358团送去瓶"山泉水样本"。楚云飞的回复快得反常:当天就处决了两名工兵,还送来整车的净水药剂。但李云龙注意到,药剂瓶上的日文标签只是被草草刮掉,瓶底还残留着"昭和十九年制"的字样。
"玩里应外合?"李云龙冷笑,"老子陪你玩到底!"
借着暴雨掩护,侦察连潜入矿洞深处。眼前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洞壁上挂着十几根铁管,正滴滴答答往外渗着黑褐色液体。!0*0-暁?税\蛧¨ +首¢发^最深处堆着上百个锈迹斑斑的铁桶,每个都印着骷髅标志和日文"特别物资"字样。
"立即封锁上下游!"李云龙的声音在洞内回荡,"通知所有村庄停用河水!"
林助教的检测结果让所有人后背发凉:这是工业废酸和重金属的混合物,毒性足以让整条河三年内鱼虾绝迹。更可怕的是,从铁桶的腐蚀程度看,至少有三分之一己经泄露。
"给总部发特急电报。"李云龙的手罕见地有些发抖,"发现日军遗留化学武器污染源,请求专家支援。"
楚云飞这次亲自带着防化连赶来,脸色比洞里的黑影还阴沉:"云龙兄,此事楚某确实..."
"现在知道了。"李云龙打断他,指着那些铁桶,"楚团长打算怎么处理?"
两支昔日的对手被迫展开最特殊的合作——建立隔离带,疏散村民,紧急净化水源。王二小带领的"童子军"发明了简易检测法:用银戒指划过水面,变黑就是有毒。各村妇女连夜缝制过滤袋,里面装满木炭和细沙。
这场与毒水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最终在专家指导下,所有危险废物被深埋在五百米下的岩层中,周围灌满特制水泥。参与行动的战士都要接受严格洗消,饮马河两岸竖起永久警示牌。
处暑这天,李云龙收到楚云飞送来的"谢礼"——整箱的日军机密文件,证实这是"水脉切断作战"的一部分。随行的参谋低声说,楚团长己经处决了九名涉案军官。
"告诉楚团长,"李云龙把缴获的日军防毒面具扔进回礼的卡车,"下回再发现这种厚礼,老子连他带鬼子一起埋!"
秋分时节,李云龙站在新修的净水站前,看着经过三重过滤的河水重新变得清澈。王二小和孩子们在浅滩处放生鱼苗,欢快的笑声随着水波荡漾。
"团长,以后俺要当治水的官!"王二小甩着湿漉漉的裤腿。
"管够!"李云龙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等打完仗,咱们把全中国的水都治得清亮亮的!"
夜幕降临,李云龙独自巡视着焕然一新的河堤。月光下的防护林沙沙作响,新栽的柳树己经抽出嫩枝。他弯腰捧起一抔河水,水中的月影随着涟漪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顽强的生命力。
指挥部的油灯亮到很晚。李云龙正在编写《水质防护手册》,王二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装满净水的玻璃瓶——孩子非说这是"神仙水",要放在床头辟邪。窗外,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悄然落下,洗刷着山野间残留的毒尘。
明天,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此刻,在这雨声淅沥的夜里,至少河水重归清澈,希望又在溪流中流淌。远处村落传来零星的犬吠,与虫鸣蛙唱交织,宛如大自然最纯净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