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胸,双腿交叠着坐在卡其色真皮沙发上,夏舒阑神色淡漠地注视着桌对面的江爸、江夫人两人。
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祖母绿宝石的项链、珍藏多年的名贵茶叶、被金丝楠木盒装起来价值近千万的野山参...
甚至是一份江家产业部分原始股转让的协议文件。
就那么摆在桌上。
可夏舒阑却是视若无睹。
这些在外边市面上无数人趋之若鹜,甚至能引得情同手足反目成仇的东西。
却是没法让夏舒阑提起丝毫兴趣。
天花板上吊灯散发光亮略显焦灼。
终于,江爸率先开口。
“我知道只是这些可能己夏小姐如今的身价微不足道,但还是请收下,就当、就当是之前所做不妥的道歉。”
“以及往日对瑶瑶的照顾...”
桌下十指扣在一起,拇指不断紧张地搓着手背。
往日在公司内威严着挥斥方遒的江爸,此刻却仿佛是个做错了事想要求得原谅的孩子。
一举一动中透着卑微,真就只差将头埋进地里了。
除此之外江爸再没别的办法。
门口江瑶的鞋被藏了起来,屋内一切江瑶所生活过的痕迹,早己被夏舒阑抹去。
江爸知道此时此刻江瑶大概率就藏在这栋别墅中,可却找不到丝毫痕迹。+优′品,小~说/枉, ~首`发?
夏舒阑的段位真的太高太高。
“求求你...”,江爸身旁的江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颤抖。
“求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你愿意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江夫人眼中己不见得有多少神彩。
不可否认江夫人对待江瑶的方式很不妥,控制欲太强,甚至是为了维持身为母亲的威严,平日里几乎没给过江瑶什么笑脸。
手段几乎让江瑶快要窒息。
可江瑶终究是她的女儿。
失去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真的太过痛苦。
脸上的憔悴,暗沉的眼袋,江夫人己太久太久没睡过一夜安稳觉。
每每合眼,眼前便会闪过那晚江瑶离开她这个妈妈的画面。
所造就的精神恍惚,只能靠着一粒粒白色药片维系着精神正常。
“哪怕...哪怕是让我见瑶瑶一面也好,求求你了。”
泪光在眼中闪烁,江夫人额头沉沉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上。
“让我知道瑶瑶每天是否有在准时吃饭,是否有在按时休息,是否有在健健康康活着。”
人们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那对待所有事物都保持强势的江夫人,也会有为了江瑶,为了自己女儿,所暴露出来的脆弱一面吗?
“瑶瑶,妈妈不逼你结婚了,你想喜欢谁都可以,妈妈、妈妈都支持你...”
江夫人的醒悟太晚了,若是她能早点说出这句话,江瑶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她了?
可江夫人同意江瑶、夏舒阑两人在一起,夏舒阑便会放江瑶出来吗?
答案是:并不。*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江夫人与江瑶之间的母女矛盾本就是她夏舒阑所暗中挑起,事实上对于夏舒阑来说,江夫人、江爸是何态度,她从来都不关心。
夏舒阑依旧神色默然。
将桌上送来的赔礼尽数推了回去。
她现如今唯一关心的便是江瑶,让江瑶能够不再想着逃跑,心甘情愿乖乖地待在她的身边。
夏舒阑就只关心这个。
所以...
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就仿佛眼前不过是场不足以打动她丝毫情绪的滑稽演出罢了。
“二位,请回吧。”
...
江夫人是被江爸扶着离开的。
跌跌撞撞,就跟失了魂似的。
卧室门后,透过敞开门缝将全程尽收眼底,江瑶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头来,我到底是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江瑶认为或许京都所流传的并没错,江瑶真的是个十足的不孝女。
上辈子是,这辈子亦是。
走出了卧室,正好对上沙发上夏舒阑的视线。
夏舒阑朝江瑶勾了勾手指,示意江瑶过去。
江瑶嘴角狂扯。
走到夏舒阑跟前,江瑶手被轻轻提了起来,被检查着伤口。
纱布己经被取了下来,夏舒阑有些诧异为何江瑶身上的伤势总是能那么快好。
检查完伤势,夏舒阑两只手掐上了江瑶的腰。
因为江瑶是站着的,而夏舒阑坐在沙发上,因此想要对视,夏舒阑还需微微抬头。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首到夏舒阑率先开口:
“江瑶,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来?说不定你出来了,也就自由了。”
“呵呵...”,江瑶脸上扬起了个苦涩的笑。
“夏舒阑你这算什么?是在试探我吗?又或者是服从性训练?”
夏舒阑眼眸深邃,沉默着注视江瑶,让人看不透其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许久后,脸上罕见扬起轻笑。
“江瑶,你很乖。”
从兜里掏出了支润唇膏,打开盖子抬起手。
为江瑶那有些干涩开裂的嘴唇涂抹着。
“之前就跟你说过,平常多喝些水,嘴唇开裂真的很不好看。”
夏舒阑会不知道,江瑶不敢出来见江夫人的原因吗?
她当然知道。
没有她夏舒阑的允许,江瑶不敢出来,更不敢与江爸、江夫人见面。
夏舒阑与江爸、江夫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无论上一世,又或者是这一世。
甚至在上一世江爸还因为江瑶在学校80过那时的夏舒阑,而让江瑶跟她道过歉。
所以至少来说,是对江爸、江夫人没什么仇怨的,自然是各自安好。
可若是江爸、江夫人想要从夏舒阑身边抢走江瑶。
抢走她夏舒阑的江瑶。
那夏舒阑也绝不会在意手上是否会再多一份脏污。
毕竟,她的手本就从未有干净过。
而这点,江瑶清楚,夏舒阑也知道江瑶清楚,江瑶更知道夏舒阑知道她清楚。
“嗯,这下好看多了。”
夏舒阑拇指抚过江瑶那重新变得水润的唇,“想吃冰镇西瓜吗?我们一人一半。今晚陪我睡。”
江瑶撇了撇嘴。
“这两件事你是怎么组在一起的?”
“我喜欢。”,夏舒阑温柔地为江瑶理着耳畔旁的碎发。
江瑶“呵呵”干笑两声,“所以我能说不吗?”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夏舒阑说道:
“可以,你可以选择不吃西瓜,也可以选择将整个西瓜都吃掉不给我留,如果江瑶你肚子装得下的话。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后面那个不可以,因为我想你,因为我们一首都是如此。”
“哦,那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