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的目光放在云竖的身上,心中空跳了一下。
这孽女何时变了这么多?她才出去不过两月。
先是跳湖又是遣散,如今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素净寡淡的模样,后面岂不是要进庙堂去做和尚去。
云父没吭声,反而跟上了云母的身后,走前又低声让云竖自己回去待着。
屋内只留下四人,那位哭哭滴滴的侍夫被下人扶下去,云栾身后护着的人也顺势离开。
云栾有些诧异地看了云竖一眼,突然笑了笑,带着虚假的担忧,“姐姐变化很大啊。”
她的目光放在云栾的身上,也跟着微笑,刻薄讥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比之前还丑了许多。”
看着眼前神态闲适,高高在上的人,云栾面容停滞了一下,随后带着恭顺,语气僵硬,“是我不该过问姐姐的事情。”
云竖盯了她一会儿,想问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也没有继续出声,只是抬脚越过她离开。
同行的队伍不止* 云栾一人,该知道的也不止云栾一人。^x-i,n?d\x~s+.¨c_o\m′
屋内。
云父扯着她的袖子,“不顺利吗?”
“货物都被官府处理,说是按律疏议规定,这些都是不合格的器物、绢布,以后京都的生意不能再涉足了。”
她的声音疲倦下来。
“只能在这一片吗?河道上的生意还能做吗?之前都没有什么问题,怎么这次就有问题了?”云父皱着眉,手指轻轻按压着妻主的额眉。
“还能为什么。”
云父顿了顿,俯身抱住妻主的脖颈,语气柔柔的,“要不让子漾陪着你,她近来也乖巧长大了一些。”
听到这个,云母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妻主不会还想着云栾吧?”他的声音突然尖了一点,“妻主说过所有都是子漾的。”
云母抬手握住他的手臂把人拖进自己的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7章 浓稠的奢靡
回屋后,云竖简单洗漱后,绕过屏风抬头就看到那副垂挂的画卷。`看_书`屋· ¨更!新*最?快-
一张模糊地,靠影子勾画出来的画像,透着丝丝的贵气。
无法想象那人长得是何模样。
午后刚回来,她还没让人把画卷扔出去。
云竖走过去,抬手取下画卷。
微微的寒意被轻软薄薄的窗纸遮挡,明晃晃地烛火摇曳着,屋内光线朦胧昏黄,格外沉闷。
她将画像慢慢收起来,这才回到了榻上。
……
这场雨连下了几日,云父让人来裁体量衣,为她订制衣裳。
屋内更是被送来了一本又一本的账本。
雨停了,云竖才离开院子,坐上马车去了绸庄。
街道上人并不多,各个铺子里的人也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聊天。
空气中稠密绵绵的湿润挟着凄迷的冷气,欺凌早开的花朵,雾气漫着烟缕笼罩困疲垂拂的柳树。
四周朦胧清冷,迷离昏沉。
“你买这么多衣裳做什么?你又不是不能出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这哪是我一个人的衣裳,祁连祁春听说我要来买衣服,让我给她们拖带几件回去。读书都读疯了,这点时间都不愿意挤出来。”
孟昂“啊”了几句,有些感慨,“这不是有一年半的时间吗?第一次被打击的结果这么严重吗?”
“这谁知道。”
林珙从袖袋里取出银两走到柜台,余光就见到站在一侧的人。
她一边把银子递过去,一边扯了扯过来的孟昂,“那谁啊?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孟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过的确挺好看的,不会是哪个书院的吧?”
“这位是主家的女郎,今日过来查看。”管事示意旁边的人把衣服包起来,“这些会按时送到璇山书院的,女君们到时候记得查收。”
她说着,就歉意微笑离开,走向不远处女郎站着的方向。
云竖穿着绾色折枝纹的衣袍,还披着白净的鹤氅,腰间的玉佩很是显眼珍贵。
她微微侧身,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有些阴冷的眉眼,浅色的眼眸很是冷淡地盯着朝她走来的人。
管事的人心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主家的女郎变化这么大。
“女郎。”她语气恭顺。
“很忙吗?”
“女郎是有何吩咐吗?”
云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略过那两个人,敛眸进了里屋。
璇山书院。
“那两人是璇山书院的吗?”她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询问。
“那两位女君是璇山书院的学子,刚刚在说科考的事情。”她在前面领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吐露出来,没有一丝懈怠。
“明年这个时候是院试?”
“差不多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过了初试,正准备着秋闱。” 云竖不易察觉地缩了缩垂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