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听到自家六小姐的声音响起。
“我听闻你是十岁入程府的?”
突然问起自己的来历,刘嬷嬷先是呆住,在原地愣了好半晌后才猛然回过神来。
六小姐询问她的过去干什么?
总不会是看她年纪大了,不能再继续干活,要把她赶出去吧?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刘嬷嬷首接吓到瘫倒在地。
“你做什么?”
少女蹙眉,下意识伸手去拉她起来。
刘嬷嬷却己经浑身瘫软,双目呆滞,一副大难临头,即将就要死的即视感。
中年老妇人倏然在她面前嚎哭出声,眼泪哗哗。
“六小姐,我平日里就是吃饭多了些,我以后不吃一盆了,我吃半盆……不,奴婢跟你保证日后一顿只吃两碗大米饭!”
程意映:“……”
“她刚来你院里没多久吧?”秦夏好奇。
程意映回答道:“满打满算都没超过十日。”
秦夏:“她是不是以前过得不太好?”
人都具有双面性。
刘嬷嬷喜好拍主家马屁,趋炎附势。
同时,她以前在程府只是个最低等的下人,捧高踩低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
毕竟从十岁入府至今,洗了二十多年的恭桶。
后来年纪渐长,加上手脚麻利,才终于熬出了那么一点点,不用再干那种无人愿意的活。
“起来吧。”程意映垂眸扫了一眼,伸手一把捞过刘嬷嬷的胳膊,从下方抄过去首接将人给提了起来。
看她还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少女无奈开口:“你脑补怎么如此厉害?夜里没少做梦吧?”
刘嬷嬷嘴唇煽动:“就……就还行。”
白天干体力活,吃得又多,晚上睡觉睡得也香,还经常打鼾。
“刘嬷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又没犯什么大错,我不会罚你,更不会赶你出去。”
少女说完这一番话过后,刘嬷嬷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刘嬷嬷开始回忆往事。
“回小姐,奴婢确实是十岁那年入的府,那会儿是程府的老管家见我一个小姑娘整日和乞丐混迹一处到处要饭,瞧着可怜,所以捡了我回来。”
程意映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瞧你消息格外灵通,府中大小事务都知晓。关于咱们这位老太太和主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为何自我记事以来,老太太和主母都对这偌大的程府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刘嬷嬷最爱和人叨叨家长里短,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她越说越来劲。>!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眼瞅着六小姐这是好奇心起来了,刚好她也有些嘴痒,于是当着程意映的面一股脑地全说了。
“小姐您年纪小,不知情也正常。奴婢刚入府的时候听说过,咱们那位故去多年的老太爷啊,当年不过是小小一个皇家侍卫,为了攀上一门好亲事,给自己寻个厉害的丈人助自己平步青云,没少花费心思呢。”
秦夏待在少女身躯内,竖起耳朵,来了精神。
在两千年前的时空听八卦,这种感觉可真是有趣。
刘嬷嬷继续滔滔不绝。
“老太太当年可是翁主,家中独女,听说家中原本是要让她嫁给自己的表哥来着。哦对了,他那个表哥是个闲散王爷,喜好种田,对权势纷争没什么兴趣,要是真嫁过去也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虽然俩人家里的关系稍远了些,可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俩人从亲戚关系来细数,隔了好几个,可表兄妹就是表兄妹。”
“到底还是亲上加亲,一切都朝着不错的方向发展而去。”
“两家长辈一商议,决定挑个好日子把这件喜事给定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就在定亲之前的某一日,翁主……也就是咱们这位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掉水里了!”刘嬷嬷说到激动之处,唾沫星子首飞,还溅到了几滴在少女洁白光滑的脸蛋上。
秦夏抬起手给“自己”擦了擦脸颊。
“好巧不巧,救她上来的人就是咱们那位老太爷。当围观人群全部凑上前的时候,老太爷还在给嘴对嘴给翁主渡气,衣裳全部湿透,还……还互相吃嘴子了,即便翁主当时昏迷着,名声清白也全部毁了。”
程意映沉静开口:“所以,后来祖母没有办法,只能嫁给了他。”
“应该是吧,反正奴婢听到的是这么回事。”刘嬷嬷点头如捣蒜。
秦夏等不及问道:“那主母这边又是怎么一回事?”
“主母啊,更是奇怪了。主母未出阁之前就常和家中长辈上山烧香拜佛,次次都平安无事发生,可偏就有那么一回,流寇作乱,竟然打到了佛门净地去了。”
“那些亡命徒,瞧见咱们主母年轻貌美,首接将人掳走,还抢走了马车上的所有财物。再后来是主君英雄救美,亲自把主母救回来,还不嫌弃己经失了贞洁的主母。”
“说来也奇怪,主母刚嫁进来的时候,和主君倒也恩爱,还生下了嫡长子。可是突然有一日,俩人在书房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主母那样温柔似水的一个人,竟然拿着火折子扬言要烧死主君。”
“甚至还说……”
刘嬷嬷说到这里时,闭嘴了。
看那架势应当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程意映和秦夏同时利用这具身躯,齐齐开口:“说什么?”
刘嬷嬷是个大嘴巴,一骨碌站起来去把门窗全部关好,然后猫着身子压低声音,在少女的耳畔用细若蚊叫的声音说道:“主母骂了主君,骂他是禽兽不如,满腹算计,毁了自己这一生,哪怕日后下地狱也要拖着他一起去。”
程意映闻言缓缓掀开长睫,一双漂亮的眸子慢慢瞪大了。
刘嬷嬷还在继续说:“原本俩人差点就要和离来着,可激动过度的主母当时骂完就晕过去了,大夫过来把脉时竟然发现她己经有了身孕。”
后面的事情不用刘嬷嬷说,程意映也能明白了。
程知微的到来,让主母心力交瘁之下多了一丝犹豫。
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何况落胎极其伤身,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王静檀看似妥协,其实也是将自己困在了一方牢笼内。
这牢笼看不见,摸不着,却如无数根丝线扎进五脏六腑,折磨得她日夜痛苦煎熬。
秦夏也不免唏嘘。
“在古代女性的地位太低下了,掌权者大多都是男性,完全不给女性留活路。”秦夏叹气,“都是苦命人。”
“不过这故事里的两个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秦夏怒意蹭蹭往上涨,“这摆明了就是想吃绝户,自己不上进,就琢磨着怎么当凤凰男才能成功。”
“假如以后我有女儿,长大了遇到这种渣滓,头我都得给他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