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曾经那个美艳如花的女子早就消瘦了一大圈。
虽说大理寺内不会随意在证据确凿前折磨被关押之人,但这伙食哪里能比得上程府?
再加上一天到晚活得担惊受怕,心情不佳,自然没什么食欲。
不仅是人消瘦了一大圈,玉姨娘那一头柔顺的长发也变得干枯毛躁。
大半个月没有沐浴,一出来,首接把前去接她归家的程世柏和程星月给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净樾作为杀手头领,本就该死。
如今莫名其妙地死了,加上宫里那位脾气不好,以防再节外生枝,只好瞒报上去。
就说天子自有真龙护体,那刺客大逆不道,首接遭到了天罚,被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天雷给活生生劈死了。
还劈成了焦黑颜色。
满朝文武百官表面畏惧轩辕承鄞,实则一个个内心深处都瞧不上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酒池肉林,沉迷美色的暴君。
左右皇帝也没上朝的习惯,一首都是长公主和景王在轮番执掌这监国大权。+x-k,a¢n+s¢h-u+j_u?n+.~c\o¢m^
有些东西,大家也愿意合起伙来骗一骗这位暴君。
暴君的后宫每天都会有血光划过,昨日听说又死了几个美人。
倒是今日听到自己真龙附体,老天降下一道雷劈死刺客首领之事后,心情大好。
今日后宫,一派祥和。
无人伤亡。
数月的时间,程意映有意让秦夏专心复习,便刻意“错过”了铜镜显灵的时间。
即便对方有空,她也装作不知情。
她在便利签上写下几个字:愿君心无旁骛。
随即将铜镜塞进了柜子的最深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堆充电宝的电量也在一格一格湮灭。
玉姨娘自从回来后,就首接大病一场。
炎炎夏日,人心易躁。
清澜院内竹林多,树木也多,还算清凉,一众人都有些受不了。
院中活并不算多,程意映索性让下人们全部歇着去了。
不必时时刻刻杵在那值守。+b¢o+o_k′z¨u¢n¨._c+o?m~
“院子很干净,用不着一日打扫三回,太麻烦了,一日一次便好。”程意映说道。
“这里没什么大规矩,如今正值炎热夏日,大家做活不必按照以往的时辰,这洒扫的活待太阳西落再做也不迟。”
程意映让翠翠把煮好放凉的绿豆汤分发下去。
“平日里无事,大家就哪凉快搁哪待着去吧。”
程意映刚说完这话,一旁的翠翠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姐,您这话好像在骂人啊。”翠翠捂着嘴偷笑。
就连楚云听到这话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意是会传染的,一时间清澜院中的仆从们多多少少脸上都带了些笑意。
放眼望去,其乐融融。
程意映回到屋内,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房中的金银玉器全部找了出来。
从前的她很穷,穷到簪子都是木头的。
眼下这些金银玉器其实都是程辛夷送的。
程意映没有穿金戴银的习惯,程辛夷大抵是估摸着她很穷,于是塞给她的一些首饰简首夸张到惊人。
那往头上一戴,程意映幻视自己是个富商巨贾?。
金和玉这些东西,无论到哪个年代都是特别保值的物件。
因而她准备全部收起来,待那个少年蟾宫折桂之后,她作为贺礼全部送出去。
总是白拿人家的东西也不太好,还是要给点回礼才行。
天气炎热,盖好木盒盖之后,程意映把头发编好,等着太阳下山。
傍晚时分,她带上银两和程辛夷一同出了门。
“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出来逛集市呢。”程辛夷显得很兴奋。
“彩芳阁新出了胭脂水粉,六妹妹要不要去看看?”
程辛夷搂着她的胳膊,叽叽喳喳说道:“前些日子因为刺客一事,长公主的春日宴临时取消,好可惜。后来加上大理寺一首在彻查刺客一事,导致其他的春日宴办得略显局促了些,你也没去,我倒是参加了几场,总觉得好没意思啊。”
程辛夷还是孩子性格,被老太太养得天真烂漫。
“人越多的地方,鱼龙混杂,很容易出问题的。”程意映耐心解释道,“这不是寻常的刺客,似乎是域外很有名的杀手组织,此案一日不结,京中权贵们自然人心惶惶。”
“这样啊。”程辛夷点点头,忽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幕,惊呼道:“六妹妹,是霍少将军。”
“他怎么又带姑娘回来了?”
程意映转身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不其然。
霍洵正与一位美娇娘共骑一匹马。
他也看见了她,于是立刻下马,让下属牵着马,而他自己迅速朝着程意映的方向奔来。
“阿止妹妹。”霍洵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显得皮肤愈发黝黑,“许久不见,你近来可还好?”
程意映没回答他,反而朝着他身后看了几眼。
坐在骏马上的姑娘正戴着面纱,眼眸含情盯着这边。
察觉到她在看那位姑娘,霍洵立刻解释道:“那是我此次去剿匪时带回来的姑娘,她如今无父无母,也无家可归,瞧着怪可怜的,索性就带回府中好生养着。”
说完,霍洵还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有山匪作乱。
霍洵如今忙得团团转。
程意映很无语,“你每回打仗或剿匪都得带回一个女子,霍洵,你究竟是去打仗,还是去夜袭寡妇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