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小娘子,你……”那纨绔笑得油腻,伸手就要去抓少女的肩膀。
可还没等触碰到程意映的衣角……
“啊啊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程意映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疼得那纨绔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滚开。”她骤然松开手。
出于惯性,纨绔首接往后跌了去。
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个臭娘们!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可是郡守的亲侄子!”
“你敢这样对我,也不怕……”
他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一腿横扫便自左侧袭来,带着凌厉的劲风。
首接彻底掀翻了他。
这一脚,是秦夏踢的。
“我忍你很久了!你一个大男人要点脸吧!”秦夏走过去又踹了一脚,“呸!真给世间男子丢脸!”
一体双魂的状态下,少女的力气会变得极大。
那纨绔只觉得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倒性碾了碾,肋骨仿佛都要被踹断。-?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
“女侠饶命!女侠我错了!”纨绔立刻趴在地上求饶。
程意映蹲下来,漂亮的眸子里一派清冷之色,淡声道:“你是郡守的侄子是吧?”
那纨绔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搬出身份瞎嘚瑟。
少女记住了此人的长相过后,重新站了起来,冷冷睨着下方:“郡守大人是个好官,我不信这样的一个人会容忍自己的侄子街边随意调戏姑娘家。”
闻此言后,那纨绔眸子一紧。
他的反应落入程意映眼中,更加笃定了他其实害怕此事捅到郡守面前去的事实。
秦夏激动喊道:“告他!告发他!咱们要告到郡守府去!”
临走前,秦夏还气不过,又上前给了他一脚。
回到住处,程意映惊讶地发现五姐姐程辛夷居然来了。
“六妹妹,有没有想我呀?”程辛夷甜甜一笑,蹦蹦跳跳就凑上前来一把搂住了她。
她不仅来了,还带了厚厚一沓银票,以及一大箱的贵重物品。
秦夏这边觉得身子一轻,那是魂魄要离体的征兆。
他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了。*s¨i¨l/u?x_s?w·./c?o\m~
这种感觉这段时日己经体验了无数遍,早就轻车熟路。
只是他还有些不放心,语气格外认真地嘱咐道:“你注意安全,多花钱雇一些护卫保护自己。”
钱花出去也不要紧,反正他会加倍给她输送现代的东西,让她赚钱。
赚大钱!
秦夏的灵魂从身体内脱离过后,程意映抬眸问程辛夷:“你怎么过来了?”
还一声招呼也不打,她半点都不知情。
“祖母让我过来的,我现在呐,可是抱恙之人。”
程辛夷笑容甜美,眸光干净清澈。
“虽然不知道祖母为何非得让我称病,谎称我病重需要去僻静之地养病,不过能过来寻你,倒也挺好的。”
这是程辛夷第一次离开上京,显得很兴奋。
一路上看什么都兴致很高。
天边飞过一只大雁,她瞧见了都要惊叹好半天。
“既然来了,那便住下吧,我先让人给你收拾房间去。”程意映弯唇。
“那我要住你隔壁!”
“好。”
面对程辛夷,程意映有时候倒显得像个姐姐。
辛夷性子单纯,一辈子活在光亮里,看什么都是纯洁无瑕,干净透彻。
她愿意宠溺对待这位五姐姐。
人心都是肉长的,旁人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那人。
洗漱后,程意映伏在案桌上,开始写起诉状来。
待明日一大早,她就把诉状交给郡守大人。
李婵守在一旁安静地为她研墨。
一纸写完,程意映放下手中笔,目光移到李婵的脸上,忽然想到了什么。
“李婵,倘若你遇到此等事情,切记不可一上来就与人硬碰硬。女子在世多有不易,遇到比自己强者,先逃命为上,搏斗为下策。”
“好好活着,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如今这世道多有流寇作乱,胤朝的将军们都很忙,除去战场上杀敌稳国之疆土,时不时还要去剿匪平世道之乱。
这也是霍洵和程知微忙得团团转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她自己的人,自当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护。
可凡事都有万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当然。
然若不慎遇到危险,还是要有一些应对之策的。
程意映自认生命之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坐,别总站着。”她伸手轻轻拽了拽李婵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 她过去也和翠翠讲述过这些心里话,现如今既然李婵成为了她身边人,有些话也是想和她掏心窝子谈一谈。
程意映给李婵倒了一杯茶,知道这丫头喜欢吃桂花糕,于是将一整盘桂花糕都端到她面前。
“己经吃过晚饭了,防止积食腹部难受,这盘桂花糕你记得只能浅尝两块,剩下的带去你房中,下次再吃。”
李婵年纪小,家中没有姐姐,从前在程星月那边非打即骂,日子过得并不好。
和六小姐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刚开始还以为六小姐是故意为了让自己忠心才刻意对自己特别好。
可后来的相处中,李婵发现六小姐就是这样一个很随和的人。
她不在乎什么主仆高低之分。
六小姐就是这样一个丝毫没有架子的主子。
六小姐想过上好日子,想让姨娘过上好日子,也想让身边跟随她的所有人都节节高,向灿阳而生。
程意映说道:“世人给女子诸多枷锁,贞洁便是其一。世道混乱,山匪也多,其中不乏有些无辜之人遭遇不公屈辱之事,若有女子失身,似乎第一反应便是自戕。”
“可人活着,才有未来,才能掀翻肮脏不公的一切,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活着的每一口气,都该成为日后报复恶者的剜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