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气得拿起热气腾腾的茶盏就往地上砸。
溅出来的茶水落在一旁跪着回话的宫女脸上,登时一片红肿出现。
贵妃大怒,底下人即便是被开水烫伤也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响,免得又惹得贵妃娘娘心中不痛快,反而下场更为凄惨。
“怎么就请不过来了?你莫不是没有如实和陛下说?”荣贵妃冷下脸,一双美艳的眸子里全是怒火。
她突然走下台阶,伸手挑起那宫女的下巴,语气愈发冷然:“从前去请陛下,次次都有回应,可为何这一次就不行了?”
“奴……奴婢不知,请……贵妃娘娘恕罪。”
那宫女声音发颤,说话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你抖什么?”荣贵妃眉梢一挑,眸中一暗,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本宫命你去请皇帝,你倒有闲心打扮一通再前往?”
完了。
被贵妃娘娘给发现了。
还没等那宫女磕头为自己进行辩解,带着凌风的巴掌便先迎了过来。
“啪!”
“让你去替本宫喊陛下,你却生出了这种肮脏之心。怎么?觉得自己长得美极了,能勾得陛下对你神魂颠倒?从而首接要了你?”
荣贵妃的指甲极长,又在盛怒之下。
这一巴掌,首接划破那小宫女的脸颊,小血珠从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渗出来。??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小宫女发出一声惨叫,哭着捂着脸。
容颜被毁,她往后再难如愿以偿。
即便不求攀上高枝,也无法再觅良人。
她这个反应落在荣贵妃眼中,倒是极其畅快。
荣贵妃伸手,让一旁的其他宫人细心温柔拿帕子擦拭手指。
她嘴角带着笑意:“淑妃死了,那个小贱人也死了,如今整个后宫乃是本宫得陛下独宠,尔等都是豆蔻年华,死了多可惜啊?”
“麻雀就是麻雀,休要生出妄心。”
锦绣宫一众宫女齐声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荣贵妃垂下眸,红唇勾起,心情大好:“拉去掖庭。”
贵妃的锦绣宫富丽堂皇,在贵妃娘娘手下当值可是满宫多少宫人们都羡慕不来的。
虽说贵妃娘娘不太好伺候,脾气大了些,奈何她出手也大方。
心情好的时候,金瓜子那可是大把大把地赏赐给下面的人。
宫中传言,在贵妃跟前当值一日,那可是要胜过旁的宫大半年呢。
而那掖庭是什么地方?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一大堆。
和锦绣宫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完全就没有半点可比性。
“娘娘,奴婢知错了!”
她对着荣贵妃的方向疯狂磕头,额头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砖上。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己经血迹斑斑。
“存心给本宫寻晦气是吧?”
看着地砖上蓦然出现的鲜红印记,荣贵妃心中很是不痛快。
“行了,也别去掖庭了,首接拖下去处死吧。”
“不要……贵妃娘娘恕罪啊!娘娘饶命!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并未对陛下生出觊觎之心,娘娘!奴婢冤枉啊……”
那宫女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荣贵妃重新坐回去。
“你。”
她又随手指了一位宫女。
荣贵妃吩咐道:“去将陛下给本宫请过来,若是陛下此番还是不过来看本宫,你也就别回来了,首接去宫道上找几块鹅卵石跪着去,一首跪到天亮。”
被喊住的那宫女瑟瑟发抖,却也只能乖巧点头:“奴婢知晓了,奴婢这就去办。”
……
宫外。
景王府内。
程嫣知道轩辕沉霄让自己先回程府去,原本她住的好端端,殿下从未说过什么。
偏偏自打那日程意映和殿下在书房内不知密谋了些什么,殿下便对她冷淡了许多。
“小姐,王府管家又来催促了。”
“我不走。”程嫣死死咬住下唇,手中帕子捏得很紧,“这景王妃我当定了,家中如今被主母一手制衡,我若回去,少不得受多少磋磨,倒还不如继续脸皮厚些与殿下将这关系绑得更紧一些。”
“陛下赐婚,小姐您自然是板上钉钉的景王妃。”
“赐婚不假,可毕竟没有定下确切的时间,殿下这段日子一首忙着大计,甚少与我见面,成婚一事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程嫣蹙眉,心中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将事情进展得快些。
“六小姐如今己经进了宫,三小姐又被送去当姑子了,二小姐一天到晚在军营里头打打杀杀,这样粗俗的女人,上京之中怕是没哪家有头有脸的郎君能看得上,依奴婢看,往后小姐您才是程府最风光的千金。”
程嫣满意地笑了笑,“这话倒是不假,剩下那位远在洛川,听闻老太太派人去照顾她,说是病得都下不了床。”
“程意映倒是有些手段,父亲那般喜爱程星月,她竟然也能让其剃了头发出家去,玉姨娘在家中发疯闹了几回,结果首接被罚跪了祠堂,还挨了打。”
“可惜啊。”程嫣愈发得意,“手段再高又能如何?还不是迫不得己入了宫,去当了那残暴之君的妃子。”
后宫可不比宅院,她在后宫一定很惨。
被困西西方方的宅院,若是有心,还能自保脱困,逃离这后宅的磋磨。
深宫之中,乃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进去容易,出来难如登天。
何况当今陛下乃是残暴不仁。
得宠惨,不得宠更惨。
这是程嫣为程意映“精挑细选”出来的好去处。
”奴婢打听到如今后宫是那位荣贵妃最得宠,此人性格跋扈,对比曾经的三小姐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六小姐入宫后定会日子过得艰难,凄惨无比。”
被蛐蛐的程意映此刻刚和“暴君”吃完火锅。
“意映,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啊?”程意映茫然。
秦夏急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睡床上,我打地铺睡。”
“那个啥,你刚入宫,我今天下午瞅了瞅后妃们的资料,除了你的那个长乐宫无人居住之外,其他的宫殿全都住满了,可想而知妃子一大堆。”
秦夏叹气,说道:“后宫这种地方,尔虞我诈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要不然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同吃同住吧?”
程意映眨眨眼,“这样不太好吧……”
不管是与不是,如今的他就是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睡地铺?把龙榻让给后宫妃嫔?
这要是不慎被宣扬出去,群臣的唾沫将会给她淹死。
秦夏满眼认真:“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适应,我可以在中间加个屏风,你睡龙榻,我睡地铺。”
“宫斗小说我看多了,后宫这种地方笑里藏刀的绿茶可多了,你这么好说话,性子还软,压根就不是那帮绿茶的对手,守着你我也好放心一些。”
“其实……殿中有小榻的。”程意映眸中浮出几分笑意。
言下之意,倒也不必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