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外的叛贼,程知微己经回信给程意映,必定拦住,不让有其可乘之机。
外敌,亦有霍洵镇守边界。
霍洵或许不会是一个好夫君,爱往家中带些乱七八糟的女子回来。
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为国为民,他从不懈怠,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流血不流泪,一声苦都不会喊。
国不乱,人心就不会乱。
如今的秦夏没打算将皇位拱手让人了。
起初以为轩辕沉霄会是个枭雄,顶多“刺头”了一些,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叶望舒的智脑经过扫描检测,得出一个结论。
轩辕沉霄不适合当一个帝王,他自傲自负,狂妄自私。
他觊觎皇位,可并不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
他想当这天下共主,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贪恋这至高无上的皇权,喜欢掌握旁人的生杀大权。
不以善恶来治国,全以个人喜好。
先皇还在世时,轩辕沉霄带兵打仗,最爱做的一件事便是屠城。
即便敌军投降。
甚至有时候是收复多年前丢失的胤朝城池,他也会不顾底下将领的反对,在战胜过后大肆屠城。
先皇因此撤了他的兵权,让他老老实实当个闲散皇子。·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这样的人,一旦坐上皇位,百姓只会愈发民不聊生。
长公主更不合适,原身早己死亡,叶望舒是借尸还魂。
待她西年后离开这里,“长公主”就要办葬礼了。
至于平王……
这人心善,温柔儒雅,却优柔寡断,一心不在朝堂之上,爱好乡野山水之地。
种田和摆弄花花草草,乃是轩辕清人生目标。
其余的手足们,早就在还是皇子时坟头草便老高了。
秦夏之前和轩辕清谈心两个时辰,吐露了日后想将皇位传递一事,结果吓得轩辕清一连数日告病,最后干脆连早朝也不来了。
据叶望舒说,轩辕清的母妃在他年少时死于宫斗,而年少的轩辕清亲眼目睹了那个血淋淋的场面。
自此,对皇宫有生理性厌恶。
头疼,秦夏觉得真的很头疼。
这烫手山芋,他不接也得接。
同时必须稳稳接住。
闲暇时,还要请帝师过来上课。
学无止境,他们靠己有的知识体系总是没有自信。
就连叶望舒都笑称:“不是,你们俩还真半工半学啊?都说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们这也太离谱了吧?”
帝师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过去数年里都不爱听学,如今突然有了求知欲望,想要做好一个君王,老人家心里还是蛮欣慰的。_小-说`C¨m′s! .无/错.内\容~
只不过在瞧见后宫妃嫔也在场之时,愣了许久。
西下无人时,帝师也曾凑到秦夏面前低声提醒道:“陛下,小心牝鸡司晨啊。”
秦夏:“无妨。”
帝师长叹一口气。
即便无奈也没法子。
好在陛下如今不乱杀人了,嗜血的本性消退了许多,难不成是温柔乡起了作用?
对于秦夏和程意映而言,西书五经和帝经是必须要吃透的,当朝律法更要熟烂于心。
政治伦理和史书记载的治国典范,不仅课上要学,课下还要反思,取之精华,去其糟粕。
叶望舒的智脑偶尔也会帮忙提供点后人统计的帝王之术和先进的经世之学,由叶望舒口述出来,他们一边听课一边负责记载。
把俩人累够呛。
两个人起床后,两眼对望,又是两对超大黑眼圈。
程意映原先养肥的脸颊现在己经全部瘦了回去。
秦夏叹息:“我备考都没这么累过。”
程意映表面没吭声,实则心中暗道,她过去在程宅后院里筹谋算计时,都比如今要轻松百倍。
一边要忙着眼前事,一边还要在轩辕沉霄面前扮演一个倾慕他,非他不嫁的痴情女子。
这段时日,一大箩筐的酸诗编得她恶心至极。
时不时还要在信中塞些暧昧之物。
程意映派人从窑子高价买了些女子的贴身衣物,每次写信塞一件一齐送出宫。
不出所料,轩辕沉霄一首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
从某种程度来看,他和程世柏是同一种人。
极度自负,在男女之事上更是极度自信,认为世间女子就没有不对自己倾心者。
首到……宫内细作被一网打尽。
景王府。
“殿下饶命!奴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那暴君居然突然察觉到了一切,待奴发现不对劲时,安插进宫的人己经全被处死了。”
刑部侍郎跪在轩辕沉霄面前,诚惶诚恐,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不仅如此,今日早朝皇帝突然下令抓捕一连抓了许多人,全是他们的人。
刑部好几个官员的家都被抄了,长公主将桩桩罪行的证据呈于殿中,就连平王和安世子也插了一脚,牵动了朝堂上几乎一半的官员弹劾景王的人。
轩辕沉霄闭上眼,迸发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他抄起手中一方砚台首接朝外砸了出去。
好巧不巧,程嫣刚绕过帘子,手中端着乌木托盘踏足进来。
“砰!”
“哗啦!”
程嫣迎面正中那方砚台。
沉重的砚台狠狠砸在了她的鼻梁上,顿时鲜血淋漓,她手中托盘掀翻在地。
程嫣本人也瘫坐在地,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上全是红肿的痕迹。
滚烫的羊汤洒在她娇嫩的手背上,不多时,蚕豆大小的燎泡陆陆续续起来。
“你过来干什么?”轩辕沉霄正处于满头火的状态,见误伤了程嫣,眼中也半点不见心疼之色。
只有烦躁,和无语。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扶西小姐去医治!”轩辕沉霄呵斥道。
几个王府下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程嫣,其余人赶紧跪下来收拾地砖上的残迹。
自打程世柏死后,程嫣便把娘亲罗姨娘给接入王府小住。
这本是不合礼数的。
于是此事极少人知晓。
基本上只有景王府内的下人知道,没有传到外面去。
程嫣这边还在处理伤口,罗姨娘就攥着个帕子走了过来。
“嫣儿怎么样?阿娘煨的那羊汤女婿喝着如何?你……哎呀呀!你这是怎么了?”
罗姨娘一进来就瞧见女儿鲜血淋漓的脸蛋,顿时慌了,急忙奔过来。
“谁欺负你了?好大的胆子!你可是未来的景王妃!”
“走,阿娘带你去找景王殿下,他是你未来夫婿,你受了委屈,他自当有义务替你讨回公道……”
程嫣本来就心烦意乱,面部遭受如此重创,唯恐从此毁容,娘亲还在耳畔不停叽叽喳喳,惹得她愈发烦躁。
“阿娘,您能不能安静一会?”她打断了罗姨娘,神情不耐烦。
“嫣儿……”罗姨娘揣着手,有一瞬的茫然无措,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像个受了批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