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
罗姨娘松开女儿，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力的唇，抬手温柔地替程嫣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声音颤抖，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像儿时哄她入睡那般。
“嫣儿……别哭，娘不疼。”
“真的……不疼。”罗姨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泪光点点，“嫣儿乖……嫣儿要听话，要长命百岁……”
罗姨娘永远闭上了双眼。
她还有许多话没能和女儿说，她想说自己一点也不着急，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嫣儿乖，待百年过后，阿娘来接嫣儿回家。
像小时候那样，嫣儿可要牵紧阿娘的手啊。
罗姨娘没了气息，程嫣才放开了她。
程嫣浑身湿透了，泪如雨下，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转身的那一刻，眸中只余疯狂之下的平静……与死寂。
她转过身来，朝着轩辕沉霄福身行礼，高声喊道：“这世间一切让殿下不悦之事都该消失，让殿下觉得碍眼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永远不能再出现您的眼前。′w·a_n\z~h?e*n.g-s¨h`u?.′n/e¨t.”
唯有死亡，才算彻底消失。
轩辕沉霄玩味一笑，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拿出帕子细心地将上面的斑驳血迹擦拭干净。
他擦拭的动作耐心又认真，完毕，又握起放在唇边轻轻一啄。
下一刻，轩辕沉霄将程嫣拦腰抱起，仰头大笑。
周围的一众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全部低着头，身体动也不敢动。
首到那明朗笑声渐渐远去，众人这才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急忙去收拾一地狼藉。
这期间不乏有人在窃窃私语。
“程西小姐可真够狠的，为了讨好殿下，居然连对亲母都下得去手。”
“嘘，你小点声吧，小心惹火烧身。”
“啧啧，她可真是……”
天空碧蓝，水色清明，波平如镜，水中游鱼清晰可见。
叶望舒表面在喂鱼，实则是在和智脑闲聊。
在遇到秦夏之前，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异世之人，世界再美好精彩有趣，对于她来说，她始终都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所以有时候想家了，觉得无聊了，她都会和智脑聊聊天。?e-z_小*说*网+ +首+发^
叶望舒撒了一把鱼食，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询问智脑：“对了，你帮我检测一下秦夏和程意映他们俩的属性，看看匹配度有多高？”
“契约主为什么要检测这个？你想撬墙脚吗？”
叶望舒：“滚蛋，你看我长得像小说里面的恶毒女配吗？”
智脑：“我觉得像。”
“哎嘿！”叶望舒来劲了，“你如果有实体，我就该把你送下去喂鱼！”
智脑：“我有的，等契约主回到41世纪，任务完成后，就能和我见面了。”
科技发展速度过快，在叶望舒所在的时代，机器人都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思想，何况这最高级别的人工智能呢。
她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妈家里就有一个机器男保姆。
外表年轻英俊，还有八块腹肌。
她妈买的还只是中端款，那仿真皮做的简首和真人相差不大。
如果是智脑的话……
叶望舒咽了咽口水。
“快点帮我检测，我就是对他们好奇嘛，记得帮我看看他们的星座是否般配。”
“契约主，星座这种东西不准的。”智脑的声音中隐约透着一丝笑意。
叶望舒“切”了一声，“我不管，我是契约主，你就得听我的命令。”
智脑：“好的呢，我的契约主大人。”
一分钟过后。
检测报告出来了。
叶望舒闭上眼睛，一块透明的控制面板就出现她脑海中。
她先去看程意映的属性。
智脑经过几百次的更新换代，并非是那种古板无趣如死水般的机械系统。
反倒是有趣，甚至还带点调皮的智能系统。
程意映属性：恶女。
一个大写的恶女，这倒是让叶望舒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茫然，程意映看起来就是个温柔娴静的漂亮妹妹啊。
虽然长相妖艳了一些，可气质简首清冷如月，极具反差感，总而言之叶望舒还是很喜欢她的。
叶望舒再继续往后看过去。
只见后面越写越离谱。
睚眦必报，缺爱，自卑自信？
这是什么意思？
叶望舒傻眼了，“智脑你抽什么风？我让你检测程意映的属性，你搁哪随便抓来一个滥竽充数的？”
智脑只轻哼一声。
似鄙夷，似嘲笑。
叶望舒：“……”
智脑这个反应，显然没检测错误。
最后一行，是智脑对程意映这个人的一句话总结。
叶望舒情不自禁地读了出声：“永远捂不热的一颗心。”
永远……也捂不热吗？
透明面板开始发生变化，紧接着秦夏的检测结果呈现在叶望舒眼前。
和程意映的检测结果不同，秦夏的结果她大部分都能猜得到。
小太阳，双标怪，恋爱脑，正义与责任感爆棚，时而中二时而抽风。
智脑给出的一句话总结是：帅而不自知。
叶望舒登时笑出了声。
秦夏这个人太清澈，表里几乎一致，内心永远纯真向阳。
没什么心机，但在感情这件事上也容易钻牛角尖。
因为他这样的人，要么不轻易动心，老树开不了花。
要么一旦动心，这一辈子都只认定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变。
他还双标。
对待喜欢的女生和寻常女生，估计是那种双手叉腰：哥就双标了，咋了？
叶望舒笑完过后，又皱起了眉，问：“智脑，你觉得他们合适吗？”
智脑：“一方是赤子之心，一方心眼多得和马蜂窝一样，从理论上来判断只会出现两种情况。”
“什么情况？”
“第一种，不合适。第二种，天生一对，灵魂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