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今日来到翠光楼,也是辛苦了。”
他话音刚落, 就有人拿了两个红包, 递给了面色愕然的妇人。
“不,不是, 明明刚才……我,我哪里做错了?”
女管事的声音适时而起。
“这个就不便明言了吧?”
她的目光落到妇人的衣袖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妇人瞬间红了脸。
“既然这样, 那我……就告辞了。”
此时, 男管事才又看向第一位应聘者。
“这位大姐也辛苦了。”*
这位应聘者,看了其他人的做法,又听了楼欣月的提示,就已经明白过来自己错在哪儿了。
这健妇满身珠翠, 代表的是客人。
她们不过是伙计, 对待不讲理的客人, 也该手下留情,哪里能像她刚刚那般, 直接给人打个大马趴呢?
要是伤着了碰着了,或者是头上的首饰破碎了。.m!y.j\s,c¢h`i\n¢a^.′c`o¨m!
没准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呀!
因此她接过了递过来的两个红包,坦然地冲着两位管事道了声谢,便告辞离去了。
如今场上,可不就只剩下了两个应聘者么?
众人的目光,就忍不住地看向女管事。
女管事又笑了笑。
“二位也辛苦了,请随我到屋里喝杯茶。”
一柱香的工夫过后,楼赛郎笑容满面地走出来,看到等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块茶点在啃着的大姐,三步并作两步就凑到了对方跟前,挽上了楼欣月的胳膊。
“嘿嘿嘿,大姐,我选上啦!”
旁边也跟着没走的段牙婆乐得眉花眼笑。
“恭喜楼二姑娘!”
她们做牙婆的,若是带着人过来成功被选上了,自然是能拿到一笔茶水钱的。
翠光楼请女护卫这种活儿,跟寻常的雇伙计还不一样。¨x*s\c_m?s_w·.?c^o·m+
找有身手的伙计比一般的伙计要难十倍。
而找有身手的女伙计那是难上加难。
因此这一趟的茶水钱,那可是相当丰厚的。
更不用说除了主顾这边,楼赛郎还给了她一两银子辛苦钱呢!
想到这些,段牙婆笑得合不拢嘴。
这楼家二姑娘,长得虽然跟个假小子一般,为人倒是挺机灵。
六个里头选两个,就选中了啊!
“还要多谢段大娘从中牵线哩!”
楼赛郎说起场面话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姐妹二人与段牙婆分别时,她还不忘记又催了一回。
“段大娘,上回托您寻个人来帮工的事儿……”
“放心,我记着呢!回去就接着寻!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有准信!”
其实楼赛郎找到她,说了两件事。
一件是想要寻个活计,另一件是想要寻个人来帮着做饭洗衣打扫这些家务活儿。
当时她心里就直嘀咕来着。
不是,这姐妹俩看着也不像是那有钱人家的,两个年轻力壮的姑娘,交着房租,啥活计都还没找着呢,就家里头那点洗衣煮饭的活儿,都要请人来干?
听着就像是在消遣她呢!
不过今日见着了楼赛郎的大姐,看上去虽然也是身板健壮,却自带满身斯文气,言谈举止也同一般人家的姑娘不同。
就拿刚刚在翠光楼里那一段来说吧,寻常人家的姑娘,往往没见过什么世面,进了有钱人出入的首饰铺子,见着那光鲜富丽的摆设,定然少不了露怯。
但这位楼家大姑娘,却是神情平淡,大大方方地稍加打量,就不再东看西看了。
看到她妹子的两场对打,也是丝毫不慌,满是笃定的样子。
估计这位大姐,也跟妹子一样,是有一技在身,只不过不需要在外头找活计罢了。
段牙婆猜度着楼大姐,八成是位手艺高超的绣娘或者织娘了。
做精细女红活计的,可不就得保养好手,不能干洗衣煮饭的粗活么?
姐俩辞了段牙婆,一路往回走。
路过一家羊肉汤饼店,楼赛郎曾经在这家买过汤饼,味道的确还不错,索性就进了店,点了三碗汤饼。
“大姐,你说那位姓蒋的,为什么没通过考题?”
那位大姐,身手挺利索,制住那妇人的手段也算是体面,为什么反而不成呢?
楼欣月笑着看了楼赛郎一眼。
“你后来跟那位满身珠宝的妇人过招,可看清楚她有一只耳坠子不见了?”
那人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着动作快速,姿势又方便,那耳坠子掉进她的袖子里,她正好装作不知昧下了。
可这般,岂不正是犯了首饰铺子的大忌?
楼赛郎愣了下,等回想一番,这才总算是想起。
“哦,我……想起来了。似乎是少了一只耳坠子!估计是跌在了哪里吧?”
“翠光楼也是怪,既然要让那婆子试探我们几个的本事,又为啥戴那么多的首饰,害得我下手都不方便。”
楼欣月摇了摇头,“自然是想要试探你们几个,可有那见钱眼开,忽起贪心的呀!”
楼赛郎这才醒悟,“啊!莫非是那人拿走了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