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副药下去,就能见到病人的精气神有了气色。
这不,又请了黄大夫复诊过,已经开始第二副药方了。
前前后后,总计花费了六十两银子。
这点银子,对于现在的楼欣月来说,倒不算什么。
但凡任家人眼光放长远些,不那么刻薄无情,多给贺秀贞请两位大夫,护理照料得再精心一些,没准贺秀贞这会儿病早好了……哪怕贺秀贞的稿酬不高,再写出两本话本,这银子可不就挣回来了么?
楼欣月想到这儿,都觉得自己这心态,已经有点创业资本家的意思了。
便起身叫上晓文,拿上晓文帮忙誊抄好的一万字,施施然地,去探望贺前辈了。
贺秀贞原本腊黄的脸色,现在似乎恢复了点血色。
见到楼欣月来探,她挣扎着起身靠坐着。
楼欣月略问了几句病情,便在床边的圈椅上坐下了。
“贺先生,我这几日写了个新话本的开头,想请您给提点一番,不知道可有精神么?”
贺秀贞一听,眼中反而更亮了几分。′4`2`k*a^n_s,h?u?.¨c/o+m/
“有的,有的!”
她被接到楼家这些日子,如果用任家儿媳杨氏的话来说,那当真是花钱如流水,要倾家荡产的了。
虽然以她对青萍客的了解,当是任侠仗义,古道热肠的人。
但既非亲非故的,她又是病弱无用之身,平白上来就花费许多,这心里也是不落忍的,如今能帮得上对方一点小忙,自然是万分乐意的了。
楼欣月狡黠一笑,便将手稿交给守在门边的晓文。
“贺先生若肯帮忙,那可就太好了!”
“贺先生病中体弱,养身为先,就让晓文念给先生听吧。”
“先生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尽可以说给晓文,再由她记下来。”
贺秀贞微愣,便微笑着点头。
“能听到青萍客的最新力作,实在荣幸之致呢。”
果然楼大娘不光任侠仗义,还细心体贴。/x^g_g~k.s~.~c¢o′m?
她这才过了几天松快好日子,倒有些饱暖多思,觉得枯躺着有些无聊了。
而楼大娘这样的安排,不但自己也做了些有用小事,还能听到青萍客最新话本……这般的好事儿,怕是喜爱青萍客的那些看官们,个个都求之不得哩!
楼欣月探罢病人,接着去码字。
留在房中的晓文,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她来到楼家近半年,这种活儿还是头一次做,难免有些个紧张,声音都有些结巴和干涩。
不过读着读着,她的心神都投入到剧情里,渐渐也就顺畅了起来。
“赖哑子,还不快滚起来去灶房干活!”
故事的一开篇,就是一所养济堂里,一个满脸是疤的少年,被管事地抽打怒骂着起来干活。
这个疤脸少年,从婴儿时,就被人送进了养济堂里,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十二岁。
因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直到四五岁时起,才能说齐整的句子,因此在养济堂里,就被人叫做赖哑子。
养济堂所在的永平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养济堂是官府拨下的银钱修建和管着的。堂中一共养了六十几个没成年的孩童。
这些孩童都是无父无母,衣食无着被送进来的。
养济堂里并不算多好,只能是让孩子饿不死,冻不死。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童,都要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懂事精明许多。
大部分人从小就学会了怎样多争上一口饭,想法子去讨好管事和嬷嬷们。
有好处的时候争着抢着,惹出祸来就赶紧甩出去。
赖哑子四岁半才会说话,可想而知,他就是孩子里头,看上去最笨,最容易被欺负的那个。
养济堂里,孩童稍大一点,五六岁就要开始做事。
赖哑子这个孩子,往往都会被分到最脏最累的活计。
他七岁时就被派去灶房烧火,这一烧就烧了五年。
中间就被烫伤烧伤过好几回。
在他十岁那年,灶炉上的锅突然炸开,将他的一张小脸,给烫得全是水泡。
水泡消下去以后,他就成了个疤脸。
本来就笨嘴笨舌,性子沉闷受人欺负,这下子毁了容貌越发成了孩子们最瞧不上的了。
十二岁时,他脖子上挂着的坠子,被堂里另一个同龄孩子给抢走了。
这个坠子,其实就是一枚穿了孔的桃核,认真论起来,怕是连一文钱都不值。
但他被人送到堂里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有这么个坠子,因此他觉得没准是他那无缘得见早就过世的双亲给他留下的,因此一直宝贝得很。
抢走他坠子的孩子,也不是觉得这东西有多好,纯粹就是恶,就是想要抢夺旁人的心爱之物,看到赖哑子难受,他就开心。
赖哑子鼓起勇气,向堂中管事告状。
但那管事最不待见的就是他这个又丑又不伶俐的孩子,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把他赶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有一对衣着富庶的夫妻,来到堂里寻亲。
据他们说,十二年前,他们路过永平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