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抢了赖哑子的坠子,实在是再聪明不过了!
那赖哑子又笨又丑又傻,这般的好身份,好爹娘,凭什么给他?
更何况爹娘这般体面,又哪里想认这样丢人的儿子了?
大不了,他长大成人以后,继承了家业,待爹娘格外好些就是了。
七天后,他们到了定安城。
吴小子以为自己家就在定安城,谁知道马车只是在定安城里采买了些东西,就穿城而去了。
听到他爹说是在城外的庄子上住,他也没当回事儿。
毕竟,有庄子,这可不就说明家大业大么?
等到了庄子上,他就让爹娘给他配上两个伺候的小厮……要是还有丫环就更好了,丫环要好看的……听说大户人家里就是孩童也有月钱拿。
吴小子越想越美,浑身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到了庄子上,爹娘果然给他安排了院子,也安排了伺候的婆子。`我,的?书.城¢ .首?发′
院子很大,屋子好几间,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不喜欢的就是那伺候的婆子。
又老又丑就算了,还都是哑巴。
他想去找爹娘说说,让把婆子换了,可是他发现,他根本出不去院子。
还好,送来的吃喝比在路上吃的还好。
好些个美味,都是他听说过,从来没吃的的。
短短两三月,他就胖了二十几斤,还长高了一大截。
直到有一天,他吃完了早饭后,觉得昏昏沉沉,眼一闭,就此再也没醒过来。
昏睡中的吴小子,被洗剥干净,放在一张长桌之上。
室内,点着数支牛油巨烛,将整个屋子照得几乎看不到影子。
吴小子的爹娘,此时都换上了雪白的短打素衣,推着一辆腿上带着轮子的椅子进了屋。
这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素白锦衣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气势强大,不怒自威,只是面相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是重病未愈。¨5′0′2_t¨x^t\.,c\o·m/
吴小子的爹娘,小心地将这位中年男子抬到长桌旁边的罗汉榻上。
而此时,才从内室出来了一个细瘦的男子。
这男子身穿淡灰色的袍子,衣袖和裤腿都已经用布条扎起,腰间系着一只小药箱,这小药箱已经打开,露出了里头各色工具,刀剪夹钩针,银光闪闪,望之生寒。
很显然,这灰衣男子,正是一名医师。
他翻起吴小子的眼皮看了看,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保证人不会醒过来。
端起送来的药汤,在榻上的锦衣男子手腕上,冲洗擦试。
紧接着,就从药箱里,摸出一根细管,与长针相连。
再将这长针,插入桌上少年的手腕血管之中。
鲜血,就这样顺着细管,流了出来。
当然,这般施为,并不是让血白白流失,而是又快速地接到了锦衣男子手腕上。
吴小子的“爹娘”,此时已经做完了打杂的活计,恭敬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这取血承血的全程,屋中人几乎没有交谈,全程静默。
直到此时,那灰衣医师才笑着对门口的那对男女说了几句整话。
“这回换血,你们当记头功。”
“爹娘”笑道,“为主上效力,是属下的本分。”
“符神医这等借寿还阳的神仙手段,才算得上是头功呢!”
听到他们的交谈,榻上的锦衣男子也开了口。
“你们都有功!”
停了停又道,“哼,当初那贱人竟敢临死反扑,在我身上下了五绝毒!”
“害得我这些年来,日夜受烈火焚心之苦,不能尽全力于大业,实在是该死!”
“如今我就换了她儿子的血来解毒,想必她在九泉之下,定然也能含笑了……哈哈哈哈……啊!”
锦衣男子原本正得意洋洋,突然手捂住胸口,唇色瞬间发乌,两眼上翻,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在场的三个人都急忙扑了过去。
符神医细看之下,脸色也是大变。
一只手飞快地将那接血的管子给拔起,也顾不得管子里血滴溅到床榻和衣衫上,从药箱里摸出银针,以肉眼瞧不清的速度,在锦衣男子身上连下数十针。
这些针下去,锦衣男子的状况,也才和缓了些。
“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种换血的法子,最是稳妥的么?”
那一对冒充成爹娘的男女见了,眼中闪过怀疑,厉声质问。
符神医给主上做完了急救,这才有工夫去探查原因。
他没理会那对男女,而是回转了身,取了吴小子的几滴血,还有锦衣男子的血,滴入到一个盛满水的碗里。
两种血滴,如水和油般,压根不能相溶。
这小子压根跟主上,没有血脉关连!
这下子,摆出怀疑脸色的,成了符神医。
“你们办事不力,竟然寻了假的小子来糊弄!”
“你们差一点就要害死主上了!”
那一对男女大汗淋漓,跪倒在地,“主上,我们,我们也是查了那养济堂里所有男童,除了这个小子,再没有别人有可能了。”
他们要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