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若有客人想要往报社投稿,可以交给他们, 收的跑腿费, 就是他们纯赚的。
不过他送了这十来天, 这还是头一个让他帮忙投稿的。
“客官,你可真厉害, 都能在报纸上投稿啦!”
像他这样,只识几个大字的,是打死他也憋不出来啊!
年轻伙计小脸更红。
咳了一声,才扭捏道,“只是闲着没事写来玩的,就是试一试,你,你可别同人说去!”
得亏那报纸上角落里写着,若是没有空闲,可以托报童帮忙。
不然让他亲自去见报社里的那些先生,那他不得羞死?
而且小报童年纪还小,有些话还好说一些。
小报童拍拍胸脯,打起了包票。
“客官,你就放心吧!我嘴最严了!”
年轻伙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那行,那你快去吧。\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小报童点点头,将信收到自己怀里,几步出了店门,又亮开了嗓子。
“栖云半月报!咱们栖云城自己的报纸!”
“只卖最后两天!只卖最后两天了啊!后日想买都买不着了!”
“后日敬请期待第二期半月报,内容更精彩哦!”
而长安坊内,另一个小报童,在药神庙门口探了探脑袋,一眼瞄见了正在里头打扫的人影,便是眼睛一亮。
“刘秀才,刘秀才!”
那正认真打扫着院内青砖地的清瘦中年男子,闻言抬起头来。
见到是相熟的小报童,眼神中蓦然闪过喜意。
他放下手里的扫帚,赶紧走过去。
“刘秀才,嘿嘿嘿,恭喜呀!”
“上回你不是托我给报社投了稿么?我当时送过去,人家就把我的名字给记下了。”
中年男子紧张地扯了扯自己打着补丁的袖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还微微发抖。
“喜,喜从何来呀?”
小报童笑嘻嘻地,“刘秀才,今天报社的管事还专门寻我过去,同我说了,你投的那个稿子,人家看着很好,就要用上啦!后儿就能在下一期的半月报上看到啦!”
中年男子嘴角扬起,却还要压下,“真,真的?”
他多年科考,可惜文采不成,总被评为粗疏。?如?文`网_ -更?新·最,快¢
他家中贫困,路费都是家里老娘和妻子纺线织布一文文攒下来的。
所以他来到栖云城,又一年落第后,就给家里寄了信,寻了这不花银子就能住的药神庙住着,准备等到三年后再接着考。
在药神庙里住着,就要为庙里做些活计。
洒扫抄经都属日常,有时候壁画掉色,他也得提笔顶上。
当然了,药神庙里只管他们这些白住的人一顿晚饭。
剩下的一两餐,还得自己挣来。
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些盘缠,早就用光了。
他挣银子的法子,就是替人写个信,到书铺里接些抄书的活儿。
这一二年里,栖云城中各种热闹,出了那么多火热的话本。
什么武侠,什么言情的……
那言情的也就罢了,听说若是能赶上武侠这股子东风,也写出武侠话本来,那得的稿酬,一本最少也是六十两银子呢!
他囊中窘迫,还是咬着牙买了风声最劲的那本铁血江湖。
好看也确实是好看。
可这本里写的那些内容,他是真的憋不出来呀!
他这辈子走的最远的路,也就是从他家乡来到栖云城了。
总共花了三天,就是跟着几个同乡步行,路上的风物,跟家乡也没多大差别。
等来了栖云城,他也只能跟同乡挤在最便宜的客房里。
落第后,他连这最便宜的客房也是住不起,只能来到药神庙。
那书里写的天材地宝,官场诡诈,刀剑招式,美酒珍馐,江湖行规啥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就是跟着学,他也学不了呀!
更不用说,人家那一波三折让人感叹又复欣慰的故事编排了。
与他同住在药神庙的郑书生,可能是年* 纪太轻,无知无畏吧,竟是从旧话本里截取一段来编造一番,投到曹记书坊里,居然也能付印,还挣得了一笔银子。
不过郑书生写得实在投机取巧,也只能挣这一回的钱,后头再如法炮制,就没有书坊肯收了,于是只能再换个笔名……
他虽然羡慕对方挣的银子多,可并不想效仿。
也是前些天,栖云半月报突然面世,成了城中人人谈论的好物。
他也花了五分钱买了一份。
这一看,就不由得赞叹不已。
弄出这半月报的人着实有大才啊!
看到报纸角落里写的征稿启事,不限篇幅,不拘题材,不管是话本,还是游记传记、地方传说故事,都可以去投。
而且投稿还极方便,只要给报童一文钱就行。
他可不是就动心了?
他虽然写不出话本,但他家乡,确实有好几个传说故事,他把这些故事写出来,总是成的呀!
于是他写了个三位仙姑的故事,托小报童投的稿。
这都过了五六天了,本以为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