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摘星楼之约

宿月刚走到门口,就被薛氏突然从一旁闪出来拦住了去路,满脸警惕地上下打量她。

“宿月姑娘?你不在后宅伺候你家小姐,到前院来做什么?”

宿月抬脸,幸好早有准备,冲着薛氏行礼:“回二少夫人的话,我家小姐的银针少了两支,怕是适才用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奴婢过来找一找。”

薛氏挡在门口,也遮住了宿月的视线:“果然不懂规矩,这里还有宾客在,岂是你乱闯的地方?”

宿月有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奴婢就怕这银针掉落得不是地方,万一再不小心伤了宾客。”

然后抬手一指立在门口的薛家常随:“能麻烦这位小哥进去给瞧一眼吗?我在外面等着。”

薛氏冲着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客人马上要走,一会儿我自然会让人收拾的时候多加留心,你回去吧。”

“那好,我再找找别处。”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屋里的薛家主扬声吩咐常随备马车,要告辞离开了。

常随领命,一路小跑飞奔着离开了待客厅。

宿月不敢耽搁,紧追几步,对方跑得极快,她也只能悻悻地停下来,眼瞧着对方出了白府。

再观察袖子里的蛊盅,蚀心蛊已经逐渐安静下来,没有了反应。

她有点不太甘心,正犹豫不决,是否应当追出去。

常随突然去而复返,悄无声息地闪现到宿月的跟前。

“宿月姑娘是在找我吗?”

宿月有些猝不及防。

常随不等她回答:“恰好,在下也正好有事找宿月姑娘。”

宿月一脸警惕:“你找我有什么事?”

“烦请宿月姑娘转告新任舵主一声,贾某不堪蛊毒发作之苦,愿诚心悔改,希望能亲自面见新任舵主一面,求舵主高抬贵手,给贾某一条生路。

明日午时摘星楼,望舵主大人携带蚀心蛊亲临,银货两讫,不见不散。”

宿月挑眉:“你就是贾先生?”

“不错,姓贾名武。”

“可以,”宿月一口答应下来:“我们舵主会亲自前往赴约,也烦请你带好印章,不要跟我们耍任何花招,这是我家舵主给你最后的机会。”

常随点头答应:“你放心,钱与命哪个更重要,我贾某人还是掂量得清楚的。”

转身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宿月忙低头查看蚀心蛊反应,确定他的身份。

还未打开蛊盅的盖子,钱伯从跟前路过,与她说了几句闲话。

等再看之时,蚀心蛊已经毫无反应。

她只能返回辛夷院向着静初回话,将自己探查来的结果告诉静初:

“我靠近待客厅的时候,蛊虫再次有了反应,证明那贾武的确就在待客厅之内。

当时出现在待客厅附近的有四个人,白二叔,薛家主,那个常随,还有薛氏。而当那个常随离开之后,蛊虫就安静了下来。应当就是他没错了。”

静初微微颔首:“薛氏与薛家主肯定可以排除,那个常随离开之后,二叔是不是还在?”

“我并未见到白二爷离开。而且凡是中了蚀心蛊子蛊之人,几乎可以百毒不侵。白二爷今日吃菌汤中了毒,绝不可能是他。”

静初狐疑蹙眉:“可既然二叔中了毒,神志不清,为何不返回后院休息,留在待客厅里做什么?”

枕风也分析道:“小姐您该不会是怀疑白二叔吧?怎么可能呢?假如真是他,李公公应当早就坦白相告了。

再而言之,假如真是白二叔背叛了李公公,李公公最恨背叛之人,怎么可能将王不留行和这一切财富都留给您呢?”

宿月与枕风说的话也极有道理。

更何况,那个常随已经主动现身并坦白身份。

“假如这个常随真是贾武本尊的话,那明日他一定会亲自赴约了。”

“那您要亲自去吗?今日薛家主见过您,就怕明日会一眼认出您来。”

“没关系。”

静初淡淡地道:“经过防疫之事,我的身份怕是已经隐瞒不住,暴露不过是迟早之事。早一天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就不用分心了。”

“可那人不会轻易放过您的……”

“既然不能在沉寂中苟活,那就只有站在万众瞩目的风口浪尖,那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太肆意妄行。收服薛家,势在必行,而且是越快越好,我已经没有时间与贾武周旋了。”

宿月与枕风二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还一身的斗志昂扬。

这鸟气,早就受够了。

就算不能制服他贾先生,也要先拿薛家开一刀。

府外,马车上。

薛家家主撂下车帘:“看来,蚀心蛊母蛊应当就在这个宿月手中,她已经怀疑到了我身边人身上。适才多亏我反应快,调虎离山,否则贾先生的身份就暴露了。”

“贾先生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听父亲您说起过?”

薛家主微眯了月牙眼:“你很快就会知道。因为,他中了蚀心蛊,已经没有几日可活。”

“父亲让女儿多多留心蚀心蛊,原来就是为了替这位贾先生解蛊?”

“错,我是为了守住我们薛家这泼天的富贵产业,不会被贾先生拱手让给王不留行。”

“宴世子?”

“不是。我们全都猜错了,王不留行的新任舵主压根不是池宴清。”

“不是?”薛氏一愣:“您不是说,秦长寂与您在枫林会面之后,第一个联络的就是池宴清吗?而且,宿月与枕风就是池宴清的人啊。”

薛家主笃定道:“池宴清这些时日压根就不在上京,这宿月竟然一口应承下来明日中午的见面。

可见这一切,恐怕全都是幌子,真正的王不留行的舵主,早就识破了白家的迷迭香。该不会,她就是白家人吧?”

“白家?怎么可能?”

“呵呵,贾先生可以藏身于白府,这王不留行的新任舵主怎么就不能了?此人对于白家的所有事情分明了如指掌。难道李公公临死之前,真将指环留给了白静初?”

“这些东西并不在白静初这里。当初她从香河逃回上京,白陈氏就立即命人给她沐浴更衣,她浑身上下,除了一根银簪子,什么都没有带回来,更不用说金指环了。”

“所以为父也一直在怀疑,然后自我否定,觉得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疫情之事,太过于蹊跷,这白静初嫌疑很大。我也绝对不能让宿月与贾先生私下达成和解。只要不是池宴清,一切都好办,必须马上动手。”

“父亲你要做什么?”

薛家家主拍了拍薛氏的肩膀:“你就不要问了,父亲自有分寸。只要明日事成,我薛家就可以拥有金山银山,富可敌国的财富。

到时候区区白家,你还用放在眼里吗?我要让白家人全都仰你鼻息,看你的脸色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