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骄一边想着,心里也挺感慨,陆洺执这赔钱货以后要是真能醒过来,这一下也算是没白挨,终于能得偿所愿,给自己熬出个名分了。
他笑了一声,在心里替自家兄弟叹口气,冲言初抬了抬下巴:“我跟陆洺执从小认识,小学就玩一块儿的,一路看他长到现在。”
“你要是有什么好奇的,想问的,就问我吧。反正现在他也听不见,正好我能多嘴。”
言初转过头来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确实是想更靠近那个人一点点。
如果放在以前,她大概率会下意识地问谢依洺的事,问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有没有遗憾,有没有对不起谁。
但现在,她不在乎了。
言初想了想,问:“都说陆洺执以前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我想知道,在……发生那件事以前,他是什么样子?”
霍骄眼神落在玻璃那头的陆洺执身上,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认真地在想:
“那个时候啊,他特别傲,傲得你一眼看不顺他,他能记你一辈子。`s,w¨k~x¨s_w/.,c~o^m¨什么都藏心里,话少,但是一开口就杠人。嗯,有时候也够狠,但对兄弟特别讲义气。他要是认准你了,谁碰你一下,他都能把人脑袋打开花。”
“但你别看他那会儿臭着一张脸,谁劝都劝不动。只有一个人说的话他听……”
霍骄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害,说多了……不说了。”
言初说:“我知道谢依洺的事,我都知道,你不用遮遮掩掩的。”
霍骄嘴张着,一副“你知道你还问?”的表情。
言初语气慢了下来:“我不是想问这时候的他,我好奇的是,再早一点的陆洺执。”
霍骄“哦哦哦”地连应了几声,脑子也跟着飞回去:“早一点啊……其实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啊,陆洺执还挺正经的。规规矩矩,字写得好,成绩也好,还挺乖巧,有钱都不会花。?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后来认识我了,”霍骄咧咧嘴,“我天天拉着他往外跑,可能那会儿他觉得我会花钱,有品位,特会玩,我俩就走得近了。”
言初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想象了一下。
陆洺执,正经?乖巧?!
想了想,言初道:“真是想象不到。”
霍骄笑出声,点头:“对,我现在回想也觉得吓人。”
二人沉默了一会,言初又想到了什么,问:“他那个厌女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以前和我说过,这病,是从那女孩死了以后开始的。”
“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霍骄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眼神往言初这边一扫,带了点警觉:“你真想听?”
言初点头。
霍骄盯着她看了几秒:“那你听完了不能生气,别以后回头跑去问他,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他都不知道我偷看到了很多细节。”
言初坚定道:“我不生气。只要他能醒过来,以后无论他做什么,我再也不会和他生气了。”
霍骄眼神停在言初脸上,他从上到下打量她,像是不太敢信她是真想知道,还是为了套他话。
可言初的眼神真是太坚定了,不止坚定,还特真诚。
霍骄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那年谢依洺家里出事的时候,陆洺执才十岁出头呢。其实谢家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背后跟他家陆老爷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也不敢问。陆洺执更是从来没和我说过。”
“那时候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上学。有一天,谢依洺来找过陆洺执,就在教室里。那天我在,我隔着个窗户偷看呢。”
“我记得特别清楚,他们好像吵了一架,吵得挺凶的。谢依洺哭得特别伤心,然后突然就抓起了桌上的一支红笔,朝着陆洺执的手,就这么狠狠就戳了下去。”
霍骄做了个动作,像是下意识和言初重复那一幕。
“血当场就哗啦啦冒出来了,陆洺执也没吭声,就站着,动都没动。”
“结果,当天晚上,谢依洺就死了。”
霍骄停了一下,目光落到言初脸上,语气陡然低了两分:“你每天和陆洺执呆在一起,就没有注意过,这小子右手虎口上,有一颗不大的红痣?”
言初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心跳已经开始变快了。
霍骄轻轻摇头,眼神却一点不带笑。
“那不是痣。”
“这就是那天,是谢依洺拿笔戳出来的疤。”
那一瞬间,言初大脑像是短路了几秒。
她是真的没想到。
言初当然注意到过,因为陆洺执有双很好看的手,她那会儿还觉这痣长得好,觉得那点红衬得他手更白。
现在一回想,只觉得有点可笑。
白月光留的印记,扎在陆洺执手上,十几年都没褪色。就这么一笔,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