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在家休息,是不是觉得这事过去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有没有趁着这段时间,反思一下你的错误?”
陆洺执心里又恼又委屈,侧着脸不去看陆正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陆正廷冷笑了一下:“我给你个提示,你有三错。自己想。想好了告诉我。”
这话像一根火柴,把陆洺执心里的那点情绪全点着了。
从被拖上车、套着头一路被绑,到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天,陆正廷连句“你还好吗”都没说,换来的却是“你哪儿做错了”。
陆洺执嘴角动了动,没忍住,笑了。
“我最大的错,”他说,“就是这辈子投胎当了你儿子。”
地下室安静了一瞬。
陆正廷脸色陡然一沉,站起身,手起,啪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重重落在脸上,打得陆洺执半边脸都麻了,脑袋跟着偏过去,耳朵里嗡嗡作响。+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可陆洺执眼神一点不躲,只是死死盯着陆正廷,满脸都是不服气。
陆正廷站在他面前,语气还是那么沉稳:“你不想说是吧,那我来说。”
“第一,你出门故意不让司机跟着,破了咱陆家的规矩,更是给所有人都添了麻烦。”
“第二,你带着谢家那姑娘去小吃街,那个地方又脏又乱,什么人都有,你有没有脑子?”
“第三,你被人绑了,没能逃出来,反倒让一个小姑娘救你。你知道你给家里丢了多大的人吗?要不是人家谢依洺没事,你让我怎么跟谢昭明交代?”
陆洺执听到这些话,心里特别堵。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差点命都没了,只是又换来一句“给家里丢人了”。
陆正廷冷冷道:“我真没想到,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真后悔,给了你那么多自由。”
不成器?后悔?
陆洺执实在忍不下去:“你能因为哥的事后悔一辈子,能念着他死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来得及做。/l!k′y^u/e·d`u¨.^c~o?m+那我现在活着,从同样的绑架里活了下来,我怎么就看不到你的一丁点儿在乎?”
“我活着回来还成错误了?”
“我难道就不是你亲生的么!”
“是不是我死在那你都不会露出一点点难过啊?你真是我亲爸吗?”
陆正廷的眼神忽然就变狠了,薄唇动了动,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陆洺执就那么看着陆正廷,喉结动了动,眼眶发红,但就是不说。
“你说错话了。”陆正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记巴掌,你自己打。”
陆洺执咬着牙不说话。
陆正廷眯起眼:“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你刚才的错话买单。”
陆洺执不肯动。
下一秒,又一记重重的耳光甩了下来,脑子里像进水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
他记得陆正廷似乎又打了他几下,还训了他很久,但他一句话都没听清,脑子里全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堆满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陆正廷似乎是看他不发一言,也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意思,摇着头,离开了,门“砰”地一声关上,灯也从外面被切断了。
“你就待在这反思你的错吧,在这待着,也比你现在出去惹祸强。”
这句话落下,陆洺执听见门外上了锁。
整个地下室陷入黑暗。陆洺执没有手机、没有灯、什么都没有,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心口一阵一阵发闷。他耳朵还在响,脸也在疼,可他最难受的不是这些,而是心里那股翻不上来的委屈。
他做错什么了?他哪错了?明明他被绑架了啊,可现在却像狗一样被拖进来,被打,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被丢在黑屋子里,任他自生自灭。
一天、两天。
这里有沙发,有床,有卫生间。有佣人每天在饭点送饭进来,不说话,把饭放下就走,像在给监狱里的犯人送饭。
明明妈也在家啊。都三天了,怎么也不来看他?怎么也不替他说句话?怎么不让陆正廷把他放出来?
陆洺执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真还不如死在那工厂里呢。
所有人都羡慕他,陆家少爷,生下来含着金汤匙,什么都有。
可没人知道,他也羡慕别人。
羡慕那些放学路上,骑着电动车的一家三口。爸爸在前面骑车,骑得歪歪扭扭,但一家人都在笑。
羡慕那种冬天早晨,在十字路口牵着爸妈手过马路的小孩。
那些小孩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人捧在手心。而他,从来不敢奢望被抱一下。
就在陆洺执感觉快要崩溃的那天晚上,地下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陆正廷站在那,面无表情地说:“谢依洺来看你了。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你那张脸遮一下。一会儿该说什么、该怎么做,你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