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软软的,温温的,嫩嫩的手在他皮肤上轻轻蹭着。
陆洺执努力不去看她,眼睛望着天花板,但注意力全跑偏了。
等给他的脸上完药后,谢依洺又把他的手臂拉过来,袖子往上撸,一小块一小块地找着擦伤的地方上药。
她脑袋低着,头发散了几根下来,垂在他胳膊上,有点痒。
一阵莫名其妙的情绪顺着胳膊一直窜到心口。
陆洺执只想赶紧摆脱这种情绪,这时他忽然想起来,那天谢依洺膝盖也摔破了。他说:“对了,你膝盖怎么样了?”
谢依洺一愣,随口道:“哦,你放心吧,我家里找医生看了,该敷的都敷过了,说不会留疤。你啊,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
陆洺执心里一暖。
这时,一束阳光正巧顺着落地窗那道帘缝照进来,打在谢依洺身上,给她身上渡了一层金光。′j_c·w~x.c,.!c+o-m.
陆洺执只觉得这一瞬,她连头发丝儿都在发光。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好像很难再从谢依洺身上挪开了。
谢依洺走了以后,陆洺执明白陆正廷肯定要找他问话,便带着口罩,下了楼。
陆太太正在插花,一盆白玫瑰摆在她面前,她手握银剪刀在,“咔哒”一声,将花茎剪短。
她看到陆洺执,神情一下就软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洺执,你说你顶撞你爸能有什么好处。被关了这么久,我都替你着急。”
陆洺执站在原地,看着陆太太把花一枝枝插进saint louis的水晶花瓶里,只机械地应了一声:“嗯。”
他心想,你不也没管我吗。
陆洺执转身走进书房,陆正廷果然正坐在里面。
陆正廷抬眼,目光在他戴着的口罩上停了停:“坐。”
陆洺执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垂着眼。/w?o!s!h!u·c*h_e?n~g,.·c!o*m¨
片刻沉默之后,陆正廷平静开口:“你最近和谢家那姑娘,走得挺近。”
陆洺执有些不服气,小声道:“不是你让我照顾她的吗?”
“照顾是一回事。”陆正廷抿了口热茶,“走得太近,交了心,又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
陆正廷看了他一眼:“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小时候觉得重要的,长大了未必还在身边。你现在觉得她是例外,以后你会发现,每个例外,最后都会归入……不过如此。”
陆正廷沉默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如果你和她,将来没法像现在这样亲近,你会难过的。”
陆洺执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在家窝了七天,等脸上的伤一点都看不出来后,老爷子终于肯放他去上学了。
一到学校,就跟大明星进城了似的。走哪儿,都有人崇拜地看他,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绑匪是不是很凶啊,有没有受伤啊,你这事儿太轰动了,这几天新闻头条全是你。还有女孩凑上来故意拽着他胳膊,非要让他讲讲细节。
陆洺执有点烦,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闷声说没事儿。
人堆后头,谢依洺背着个书包站着,没挤过来,就是远远地看着他,冲他露出笑容,满脸写着,你终于回来了。
陆洺执心口一阵发烫。
那段时间,他买了个徕卡相机。原本是想拍点风景练手的,结果一下午拍了十五张,其中有十三张,是谢依洺。
陆洺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拍她。
哪怕只是在看书、撑着下巴发呆,哪怕只是从他窗前走过去……他都觉得需要赶紧按一下快门,把谢依洺的每个瞬间都攥在手里。
也就是这些日子,谢家和陆家走得更近了些。
谢昭明来老宅来得挺勤的,每次来,总是带着几份合同样的资料夹,或者厚厚一叠资料,一进门就让管家把东西拿去书房。
有天陆洺执路过书房,陆正廷和谢昭明正在里面说话呢,他就隔着门多听了一会儿。
“谢哥,设备合同那边,我让人润了润,方便走账,细节你回头过一眼就行。”
“联保手续都办完了?”谢昭明的声音传来。
“放心,银行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贷款一拨下来,你们那边就能松一口气了。”
谢昭明笑了一声:“这回多亏了你,陆总。这份人情,我记着了。”
“谢哥说哪儿话,咱们可都是一条船的。”
“行,那就,合作愉快。”
那时,陆洺执听不太懂他们在谈什么,他只在心里想,谢昭明既然肯频繁来陆家,那谢依洺,应该也会越来越常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陆洺执耳朵有点烫,心头也莫名生出一点急不可耐的雀跃感。她,会离他近一点。
这让他很高兴。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洺执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和